那人的視線朝着這邊過來的時候,李婉婉迅速收回視線,她整個人僵直。
她在想,這裡人那麼多,總不至于光明正大的對付她?
可萬一,這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呢?
李婉婉越想越覺得害怕,一秒鐘都坐不住,她立刻起身,朝着醫院大堂走去。
她跑的飛快,看到電梯就上,到了腫瘤科,她找到衛生間躲進最裡面的間隔裡。
耳邊都是自己的心跳聲,她拿出手機,又給老闫打了電話,告知了現在的情況,她壓着嗓子,快要哭出來,“我現在藏在衛生間裡,不知道他會不會跟上來,你到哪裡了?
能不能快一點?
我很害怕!
”
“别害怕,我已經派了人先過去。
你先藏好,醫院那麼大,應該一時間找不到你。
”
“他都能跟到醫院來了!
這是非要對我下手不可!
”
“你把那人的特征跟我說一說。
”
幸好李婉婉在地下車庫那邊的時候拍了一張照片,立刻将照片發出過去。
她說:“闫叔,能不能不要挂電話?
”
“好。
”
她微微吐口氣,靠在牆上,屏住呼吸。
周圍很安靜,她閉着眼,仔細的聽着,能聽到外面來來往往的腳步聲。
她閉着眼睛,她第一次感覺到危險那麼近,近到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可能會被殺死。
這時,有人進了衛生間,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腳步聲好像在逐漸靠近,她咬住唇,用力捂住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應該不會那麼神吧,她跑的那麼快,這人還能那麼精準的找到她?
當腳步聲在她外面停下時,李婉婉眼淚都不受控制的掉下來了。
緊跟着,外面的人叩響了門闆,“出來吧。
”
陶堰的聲音。
她有點不敢相信,沒動,也沒做聲。
陶堰又敲了兩下,“李婉婉。
”
電話那邊老闫說:“少爺這麼快就到了。
”
李婉婉将信将疑,可這聲音不會有錯,她慢慢的打開門,看到陶堰本人時,她什麼都沒顧上,她覺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沖出去,抱住了他。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隻是緊緊的拽着他的衣服,忍不住的想哭,也真的哭了起來。
陶堰:“先離開這邊再哭。
”
李婉婉嗚嗚的哭着,點了點頭,可眼淚已經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她抓着陶堰的衣服,跟着他走出衛生間。
為了安全,她進的是男廁。
兩人出去,撞見護士,對方看了他們一眼,倒是沒多說什麼。
他們從醫院後門出去,陶堰的車子就等在門口,兩人上車,李婉婉看到開車的人,原本一肚子的話瞬間憋住。
李雯落從駕駛室爬到副駕駛,陶堰上車,車子很快駛離了醫院。
李婉婉坐在後面,自己消化害怕的情緒,她低着頭,盡量不發出聲音,用袖子擦眼淚。
李雯落有注意到,遞了紙巾過去。
“謝謝。
”李婉婉飛快了擡了下眼皮,接過紙巾。
陶堰專注開車,李婉婉坐的位置,他看不到。
但聽她聲音,還是能聽出來她很害怕。
他先把李雯落送回去,到了地方,他下車跟人話别。
李婉婉坐在車内,看着他們,陶堰是背對着車子的,所以看不到他臉上是個什麼表情,倒是能看到李雯落,她表現的落落大方,道了别後,還朝着車内看了一眼。
李婉婉沒有避開,兩人隔着車窗對視了一眼,然後李雯落轉身離開。
陶堰看着她進去後,才上車。
李婉婉說:“謝謝你。
”
陶堰的人沒有抓到人,找到醫院監控的時候,發現監控系統出錯,應該是他們先一步做了手腳。
“你最近在家裡待幾天。
”
李婉婉點了下頭,“知道了。
”
她這會已經冷靜下來,也沒什麼話想要說了。
回去這一路誰都沒有說話,回到陶家,老闫已經在家裡等着。
李婉婉看到他,先上前抱了一把,忍住沒哭,隻是用一種比較輕松的口吻說:“我得在身邊多弄幾個保镖了,真是吓死我了。
那個房産中介怎麼樣了?
”
她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一點點哽咽,眼眶也紅紅的。
老闫說:“還要手術,傷得挺嚴重的,已經通知了家人。
我讓人跟進情況。
”
除此之外,他們也做不了什麼,“我先回房洗個澡。
”
老闫叫了自己的兒子過來,“呐,這是我兒子闫瑾,以後他跟着你,你有什麼事兒就找他。
”
闫瑾比李婉婉大兩歲,之前一直在部隊待着,現在退伍回來,本來是要進政府安保系統,老闫思來想去,還是把他叫回來,讓他先保護李婉婉的安全。
闫瑾對此倒是沒什麼異議,他能有今天,有一部分也是靠了陶德旺,他跟他父親一樣,往後都是效忠于陶家的。
李婉婉這會沒什麼心思,簡單寒暄後,就先回了房間。
老闫餘光瞥見陶堰追随的模樣,而後跟闫瑾說:“她估計有點被吓到,你去買點甜食啊什麼的,給她壓壓驚。
”
闫瑾說:“現在最重要還是把這些人找出來,不然的話,後患無窮,她也沒辦法正常生活。
”
老闫看向陶堰,“少爺你有什麼法子麼?
不知道這齊辛炎還準備對誰下手。
”
“先對李婉婉加強保護吧,其他再說。
”
老闫:“那個缪廷不是一直在針對齊辛炎麼?
也許我們可以跟他們合作,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現在敵在暗處,手段又極端。
之前療養院的安保做的那麼好,齊辛炎的人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爸爸暗殺。
我本來以為他就隻有一個目标,現在看來,婉婉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之前婉婉幫林凡的事兒,他是記恨着了。
老陶生前讓我保護好她,這婉婉要是出事,那我可就沒臉見你爸爸了。
”
陶堰沒做表态。
李婉婉洗完熱水澡,整個人安定了很多,她一邊吹頭發一邊想事情。
她覺得自己在陶家這邊并不是很安全,陶堰大概率不會全心全意的保護她,她想到那個遺囑,可沒說她意外死亡會怎麼樣。
不是她想往壞處想,隻是陶堰這人就能這麼狠。
如果是喪偶,那他就可以魚和熊掌兼得,李婉婉想到這裡,感到特别害怕。
她想的專注,都沒有發現陶堰進來。
關了吹風機,她就想給萬歲打電話,這電話剛要撥出去,就在鏡子裡看到了陶堰,她趕快挂斷,猛然回頭,“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
陶堰:“有一會了。
”
他看起來表情挺嚴肅,桌幾上放着甜品袋子,她主動走過去坐下,翻看了一下,“這個?
”
“闫瑾買過來的,給你壓壓驚。
”
“謝了。
”
裡面是一個四寸的爆漿蛋糕,這是買在她心縫上了,看到這個,她心情真的好了一點點。
她把蛋糕拿出來,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開。
要是沒有那些破事兒,她心情還能更好一點。
“那個人抓到了麼?
”
“沒有,對方來者不善,自然是做好了完全計劃,想抓到他沒那麼簡單。
”
“這麼好的本事,那我待在這裡,也有可能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對吧?
”她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把嘴裡的蛋糕一口吐了出來,她捂着嘴,心裡發慌。
陶堰見她擔驚受怕的樣子,打趣道:“現在知道害怕,那會幫你好朋友的時候,就沒想過這一天?
”
“害怕歸害怕,幫還是要幫,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有困難我都不幫,那算什麼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