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骁原本睡的好好的,被她這豬拱似得親親弄醒,弄笑。
雙手從被窩内拿出來,攬住她的腰,眯着眼睛看着她滿眼的笑容,“怎麼了?
突然之間那麼熱情。
”
“怎麼是突然之間,我難道不是一直都挺熱情?
”
“有麼?
我想想上一次撲向我是什麼時候。
”
袁鹿趴在他身上,雙手揉捏着他的耳朵,“今天要表白你一下,今天天氣還不錯,我剛才突然覺得自己特别的愛你。
”
盛骁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好,她低頭在他鼻子上又親了一下,“繼續保持,我去弄早餐。
”
她正準備起來,盛骁一把将她扯過來,摁在了身下,“撩完就要跑了?
”
袁鹿咯咯的笑,“那你還想幹嘛。
”
他的眼神變深,眼睛裡藏着難掩的欲望,自她懷孕,到現在為止,盛骁一直都忍着。
之前因為齊辛炎的事兒,他一直沒這個心思,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每天晚上看到她穿着吊帶睡衣走來走去,就讓人受不了。
想轉移注意力都很難。
他說;“我去問過醫生了。
”
袁鹿自然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整個人瞬間熱起來,推了他一把,說:“還不行。
”
“是不行,但現在你必須要幫我一下了。
”
“孩子都在呢。
”
“睡着呢,再說他就這麼點大,知道什麼。
”
“不要不要。
”
“你先惹事兒的。
”
袁鹿脫不了身,盛骁直接用被子把她罩住。
裴麗還是沒忍住,快到中午的時候來了一趟,這會袁鹿都還在睡覺,幸好她先打了電話,夫妻兩匆忙起床。
盛骁看了下時間,“這才十點多,媽怎麼那麼早就過來。
”
“她早上六點多就給我打電話了,不放心圓圓呗。
看起來咱兩在她眼裡不是什麼靠譜的爸媽。
”
兩人擠在一起刷牙,簡單梳洗了一下,袁鹿就去開門。
裴麗在門口已經等了有一會了,見袁鹿頭發都還是亂的,“怎麼?
你們還沒起床?
”
袁鹿:“昨天折騰了一個晚上,白天當然要補覺啊。
”
“所以我說把孩子放我身邊,這樣你們都能好好休息,特别是你,還要養身子呢。
”
“沒事兒,有盛骁呢,我睡的還是可以的。
”
“他一個男人……”想着盛骁在裡面,裴麗及時刹車。
她換了鞋子進去,盛骁這會在廚房,裴麗進來,他專程出來打了個招呼。
袁鹿就陪着她進了房間,圓圓還在睡覺,測了一下溫度,是正常的。
裴麗見着外孫子,原本擰着的眉毛就松開了,滿眼笑意。
“他現在這樣子,跟你小時候真是一模一樣,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就拿了相冊出來翻。
”
“怎麼睡不着?
回家那麼興奮呢。
”
“也不是,另一方面也是擔心你們。
”
“哎呦,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了,你放心我,還不放心盛骁麼?
他總是比我穩重吧。
”
“你們就是再穩重,我也要擔心。
你也可以說我是想孩子。
”裴麗微微歎口氣,伸手摸了摸圓圓的小手,說:“你們這以後回了北城,我就很難才能見圓圓一面了。
”
“現在交通方便,有什麼難的。
你想見,我來或者你到北城來。
又不是要你千裡迢迢走過來。
”
“說是這麼說,可真的哪有那麼簡單。
所以嘛,我從小就囑咐你了,不要找外面的……”
“好了好了,怎麼突然又說起這個了,現在嫁也嫁了,孩子都生了。
說這些都沒有用,要不然這樣,我到時候就這邊住一個月,北城住一個月,兩頭都兼顧着。
如果我婆婆沒什麼問題的話,我長期住在這邊,好吧?
”
“你不工作了?
”
“做,做點副業吧。
再說了,公司我都有股份,能拿分紅。
反正不會變成全職太太,你放心,我自己有數。
”
“對,我還是那個觀點,盛骁再有錢也好,你自己的工作不能丢掉。
畢竟做人沒個數,誰能保證一生一世不變啊,往後就算是吵個架,也底氣十足呢。
你瞧瞧你姑姑現在跟以前比,整個人簡直比以前更有光彩。
”
“是是是。
我明白,但你也盼我點好吧,就不要再讓我有離婚的可能不行麼。
不管有沒有事業,有沒有底氣,離婚都是很傷很虧的事兒。
更何況,你也不能否認盛骁這樣的人難找吧,誰要跟他離婚啊,我是傻子麼。
”
裴麗也隻是聊天說說,不過聽着袁鹿的回答,她心裡還是放心的。
結了婚,也要活出自我,不能就此放棄,把重心全部都放到孩子和丈夫身上。
雖然,她自己是這樣,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自己一樣。
她希望她的女兒可以先是她自己,再是孩子媽媽,别人的老婆。
“實在不行,還是我去北城住着,你出去工作,跟朋友聚餐也好放心。
”
“媽,你就沒想過跟爸一塊出去旅遊?
現在退休了,有時間有閑工夫,出去走走多好。
”
“有什麼好玩的,又累。
”
“一年總要出去兩次,如今你們不用省錢,該花就花吧。
其實我都計劃好了,現在孩子還小,我不能陪着,等圓圓大一點了,我就陪你們一塊出去。
”
裴麗看她一眼,笑了笑,心裡很溫暖。
随後,袁鹿去抽屜裡拿了張卡,遞給她,說:“這是我給你們這一年的生活費。
”
“我跟你爸退休工資都不少,不用你給。
”
“你們的是你們,我的是我的,拿着就是了。
”
袁鹿湊到她耳邊,說:“這是我自己公司賺的,不是盛骁那邊拿的。
”
“如今倒也不用分你我,夫妻一體,你的就是他的。
”
“明白,我這麼說不是怕你介意。
”
“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
最後裴麗還是拿下了那張卡。
中午飯,裴麗在這邊燒了,袁征過來這邊吃。
到了下午兩三點,一家子出發去鄉下走親戚。
可以說是衆星拱月,袁鹿有兩個做生意的姐夫,對盛骁特别的熱絡。
即便是親戚之間,這樣的應酬也是免不了的。
不用想也知道,袁鹿如今在這親戚堆裡是出名了,不但自己好,嫁的人更是優秀。
這種是嫉妒都嫉妒不來,所幸就不會有人眼紅,反倒個個都要拿她當榜樣。
……
江韌去過袁鹿家那邊,好巧不巧,正好就看到他們一家人,從外面回來,車子挺穩,一家子陸續從車上下來。
袁鹿是最後一個,裴麗懷裡抱着孩子,盛骁則站在門邊等着。
袁鹿下來後,兩人就一直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興。
要上樓的時候,袁鹿突然回過頭,朝着他這個方向看過來,江韌坐在車内,他并不擔心被看到,他甚至希望自己被看到,但很顯然,這不過是一種奢望。
她被養的挺好,雖然生了孩子,但一點都不憔悴,那天她紮着馬尾辮,穿着有點顯嫩。
有那麼一瞬,江韌以為自己看到了高中時候的她。
他以為時間倒流,回到了過去。
當他們消失在樓梯口時,江韌的眼淚流了下來。
無知無覺的,淚流滿面。
眼淚完全不可控制,他閉上眼睛,也沒能阻止。
他突然推門下去,跑上二樓,碰到有人下來,如夢初醒一般。
他一下刹住車,恍惚的問自己,“我為什麼會在這?
我要去幹嘛?
”
他要去幹嗎?
他想去搶人。
從下車的那一刻起,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
下來的人見他奇奇怪怪,都不敢下來了,順口問了一句,“你找哪一戶啊?
”
江韌看了老頭子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什麼人啊。
”老頭嘀咕了一下,慢吞吞的繼續下樓。
江韌回到車上,深一下淺一下的呼吸着,他眼裡是藏不住的慌亂,他先驅車離開,回到禦江灣以後,他給溫乾打了個電話。
可打過去以後,他卻什麼都沒說。
就這麼沉默着許久,溫乾沒有催促,但明白這個電話的意義。
“沒事。
”江韌說。
聲音清清冷冷,聽不出任何異常。
但有時候,越是沒有異常就越是嚴重,他是刻意深藏。
溫乾說:“需不需要我過來一趟?
”
江韌沒有回答他,直接挂了電話。
他把手機丢到旁邊,鈴聲響起,他也沒有任何反應,電話一個都沒接。
他就那麼靜靜的坐着,直到顔嫚出現。
顔嫚來的突然,他沒有防備,所以被她瞧見了他滿臉眼淚的模樣,他就那麼坐着,失去了靈魂一樣,沒有哭的表情,但眼淚就那麼一直落下來。
顔嫚無法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她突然覺得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平複自己的情緒,緩慢的一步步走到他身邊,“怎麼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我媽叫你回家吃飯呢。
”
江韌臉上沒什麼情緒,拿了紙巾擦了擦眼淚,“下次進門記得按門鈴。
”
語調平穩,沒有任何起伏。
不等顔嫚說話,突然之間,他扭頭,兇狠惡煞的眼睛瞪着她,“聽到沒有?
!
”
這四個字,他是吼出來的。
顔嫚被他突然的變臉吓了一跳,整個人震懾了數秒後,吞了口口水,點點頭,說:“知道了,我以為你不在家裡,所以我直接開門進來。
”
“說謊!
”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你今天去哪裡了?
”
緊跟着,他的态度又軟了下來,掙脫開她的手,說:“你走吧,我今天不去吃飯了,我想一個人待着。
”
顔嫚還想說什麼,江韌繼續道:“走吧,你别惹我,我怕我都沒辦法控制自己,到時候傷了你,我也就不用繼續活下去了。
”
這話說的有些重,但顔嫚又毫無辦法,最後隻能按照他說的先行離開。
隻是,她走出門,并沒有離開禦江灣,連忙給溫乾打了電話,把剛才的情況給他說了一下,“我怎麼覺得,他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
溫乾:“他最近應該是沒有好好吃藥,也開始不願意跟我交流了。
”
溫乾在江韌的房間裡看到那些藥都沒有再動過。
“他可能不想治療了。
”
“為什麼?
為什麼呢?
!
過年的時候,他跟我媽說話看起來都好好的,他不是還跟一個女人一塊去了長白山麼?
程江笠跟我說,感覺他有點好轉。
”
“我去問過了,他們雖然是一起去的長白山,但到了那邊以後,江韌一直都是一個人行動,蘇荷完全找不到他。
兩人一起的時候,她發現他總是自言自語,好像身邊有個人。
”
顔嫚咬着手指,心裡很慌,“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會怎麼樣?
”
“最嚴重的也就是跟他母親一樣,現在的情況,可能需要進精神醫院去治療一段時間。
相對來說也安全一點。
”
顔嫚閉了閉眼。
溫乾:“但他現在這樣,肯定不會配合的,如果讓他知道,一定會提前逃跑。
”
“我不想,那醫院是人待的地方麼?
我從沒見過有治好的人出來,江韌的媽媽進去以後,情況就越來越糟糕,後來整個人都瘋掉了,甚至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
”
“那是因為她已經沒法治好了,隻能說是控制,甚至都難以控制。
她是會傷人的,所以隻能被關在裡面。
”
“那江韌也是一個下場麼?
”
“不好說。
”
“你,你再想想辦法行麼?
我不想看到他最後變成那樣。
”
溫乾默了一會,微微歎氣,“我還是來一趟吧。
”
挂了電話,顔嫚根本不敢回家,她一直站在門口,暮色降下,她依然不曾離開。
中間,陳野打了一通電話過來,想找她晚上一起看電影,被她給推拒了。
這是陳野第三次邀請,前兩次也都推脫了。
“顔嫚,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陳野略微有點不太開心,沉默了一會後,問道。
“我現在确實有事兒。
”
“是出什麼事兒了麼?
用不用我幫忙?
”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好。
很抱歉,沒辦法陪你看電影。
”
“那到不用道歉那麼嚴重,我隻是覺得你最近有點怪怪的,你是不是不記得你拒絕我幾次了?
本來就是假期,應該沒那麼忙的。
”
“對不起。
”她仍隻有這三個字,說不出其他更多的言語。
“那等你忙完了給我打電話吧。
”
他也不想去追究什麼。
這一夜顔嫚一直守在門口,半夜時分,江韌出來,就看到她坐在台階上,靠着門口的柱子。
剛才應秀鳳給他打電話,說顔嫚到現在還沒回家,問是不是在他這邊。
江韌看到她時,眉頭皺了皺,随後又微微歎口氣,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來,“你也不怕凍死?
”
顔嫚本來有點迷迷糊糊要睡着了,聽到聲音,像是幻覺一般,“凍不死。
”
“你坐在這裡幹嘛?
”
“擔心。
”
“坐在這裡你就能管得了裡面的人了?
”
說話的聲音十分清晰,顔嫚睜開眼睛,轉頭看過去,便對上了江韌的眼睛,她微的愣了愣,還是覺得不像是真的。
“江韌?
”
江韌起身,順道把她拉起來,帶回屋子裡。
這屋子裡跟屋子外面一樣的冷,江韌帶着她到樓上書房,順便開了地暖。
江韌又給她倒了熱茶,顔嫚喝下一杯後,逐漸緩過來。
身子也一點點暖起來,“你還沒睡?
”
“你媽給我打電話了,她一直在等你回去,打你電話也打不通,現在都快三點了,她一直等你到現在。
給她打個電話報一下平安吧。
”
“我手機沒電了。
”
江韌把手機遞給她。
她打了個電話,告知應秀鳳自己在江韌家裡,又說了幾句後就挂了電話。
江韌說:“你不怕的話,喝完茶随便找個房間去睡吧,如果害怕就睡在這邊的沙發上。
”
“我怕什麼?
”
“這是兇宅,你說怕什麼。
”
“别人怕,我不怕。
”
“那你去睡吧。
”
她搖頭,“睡不着。
”
“你剛剛在門口已經睡着了。
”
“是麼?
可我覺得我一直都沒有睡,我也根本就沒心思睡覺。
”
江韌喝了口水,“不要管我那麼多,你已經是要結婚的人了,你應該更考慮你男朋友的想法。
假期都不跟他去約會麼?
”
“是,我知道我又管多了,我不應該守在門口。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想到溫乾說的話,想到之前她看到他那個樣子,她就覺得十分難受,好像快要失去他一樣。
“可是我就是很擔心你,很擔心你會出事兒,我走不了。
我隻有待在門口,我心裡才能安定一點,就算我能走,我去做别的事兒,我也會心不在焉,說不定車子開在路上,都能開到花壇裡去。
”
江韌垂着眼簾,語氣淡然,“沒那麼嚴重。
”
他說他自己。
“你今天是不是看到袁鹿了?
”顔嫚擦了擦鼻子,“江韌,你跟我說說吧,有些事兒說出來可能就好一點,别自己憋在心裡。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不下袁鹿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放下。
”
江韌眼簾微動。
顔嫚:“我敢說,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我是你姐,是你工作上的好夥伴,我們一起奮鬥過那麼多年,我難道還配不上當你的心情垃圾桶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