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孟正筆挺的站着,目光微垂,一直沒說話。
齊辛炎吸完一支煙,心情稍微平複一點,冷睨他一眼,說:“怎麼?
還有什麼事兒說不出口的?
江韌死了還是廢了?
”
孟正舔了舔唇,說:“沒,他現在已經出院,正常回去上班。
”
“哦,你是來替阿坤打抱不平的。
”
孟正吞了口口水,張了張嘴,最後一個字也沒往外吐,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齊辛炎冷哼,“這件事要是沒有他參與,林凡不可能這麼順利的逃走。
就算他沒有參與,也是他失職,掉以輕心的結果。
我隻給他這一個任務,一年到頭我給他多少好處?
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
就這,他還給我搞成這樣,把人給我弄丢了,他要是不死,往後還有更多人犯錯。
”
“你覺得我做錯了?
”
齊辛炎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朝着地上狠狠砸下去,怒道:“我沒有連帶着他女人一起砍掉,就不錯了!
你們一個兩個再上來給他抱不平,就都給我跟着他一塊去死!
”
孟正咽下口水,說:“我知道凡哥不見,炎哥你心裡很着急,怕他出事,被有心人抓走。
關心則亂,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阿坤确實有錯的,這件事他逃不過受罰,百分之一百是他的問題。
我沒想着要給他脫罪,我來的目的,也隻是希望炎哥你留他老婆一命。
除此之外,我沒别的想說。
”
齊辛炎默了幾秒,眼底閃過一絲傷感,稍縱即逝,孟正都沒有發現。
他冷冷的說:“如果他真是被人抓走,我反倒不會那麼生氣。
但我知道,他是自己跑的。
”
孟正:“怎麼會。
”
“會。
”他說的極笃定,他哼笑,“他從來都是不情不願,隻是他演的太好,我以為他已經心如死灰,卻不想他是卧薪嘗膽,在等着機會逃離。
不過他以為他逃得掉麼?
就是掘地三尺,翻遍整個地球,我都會把他抓回來!
”
“好日子不想過,可以!
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他咬牙切齒。
孟正不置可否,可他擡眼的一瞬,發現他眼眶微微泛紅。
這讓孟正微微愣怔,而後很快垂眸,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也沒有看到。
“我覺得也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抓了凡哥,我覺得凡哥不會這麼絕情,反正從阿坤平日裡跟我聊天的内容來看,我覺得凡哥對你是有感情的。
”
齊辛炎:“他說什麼了?
”
“具體我給忘了,但種種迹象還是可以看出來,凡哥應該也不自知。
就一種感覺吧。
”
“所以,阿坤才放松了警惕。
這是他的心機,不是他的感情。
”他在心裡大喊了一句,他根本就不會愛我!
孟正沒再多言,“那我是否要幫忙一起找凡哥的下落?
”
“不用,你照舊在江韌身邊看着,我看他也有點不安分,還有盛骁,我要他的命!
”
孟正沒多問,隻是應了一聲,算服從命令。
退出書房,孟正大大的松了口氣。
齊辛炎答應了可以把阿坤的遺體帶走,還給了一張支票,算是給阿坤家裡的撫恤金,給的不少。
足以讓坤嫂把人撫養長大,能有好的生活。
孟正安排了人把阿坤的遺體先帶回家,事兒其實不算大事兒,但現在齊辛炎的八個心腹全部到了海市,正好他們聚一聚,一起吃個飯。
飯桌上,自然讨論了阿坤的事兒。
氣氛并不太好,孟正瞧出來,每個人的心裡,多多少少有點寒心。
畢竟不是特别嚴重的過錯,懲罰說的過去,連一個解釋彌補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要了命。
大家心裡都不舒服。
聚餐很快就散了,孟正去阿坤家裡,坤嫂鬧的累了,已經睡下,他們說坤嫂還是不肯罷休,支票都給撕成了兩半。
跟了阿坤好些年的陽仔,蹲在孟正身邊抽煙,反複抹眼淚,說:“孟哥,我覺得很氣。
我們那些人都很氣,這真的跟坤哥一點關系都沒有,凡哥怎麼跑的我們不知道。
給了凡哥最大自由的也是炎哥自己,為什麼現在出事,責任都落在坤哥身上?
我不服,我們都不服!
”
孟正一掌拍在他後腦勺,“行了,這些話都給我憋在肚子裡,說出來給嫂子惹禍,你懂不懂?
”
陽仔吸了吸鼻子,“我就是不服!
”
孟正再次揚手,他年紀輕一些,火氣大,是個硬骨頭,也可以看出來,他對阿坤的忠心。
他歎氣,手掌落在他後頸上,輕輕捏了捏,說:“咱們的命,都是炎哥撿的,好日子也都是他給的,沒辦法,知道麼?
”
……
李婉婉最近都很乖的待在陶家,哪兒也沒去,提心吊膽的過着每一天。
郝溪和林凡現在還在北城,由萬歲安排人保護着,為了不節外生枝,他們沒有再繼續聯系。
陶堰這兩天晚上都沒回來,她猜測肯定是有什麼事兒,而且這事兒大概率可能跟齊辛炎有關系。
這晚上,李婉婉說着夢話驚醒,睜眼就看到陶堰站在床邊看着她,這比夢還要吓人。
她大叫着跳起來,額頭上都是汗,眼睛圓溜溜的,“你幹嘛?
”
陶堰睨她一眼,“看到我這麼害怕,做虧心事了?
”
“屁,我這好端端睡着,一睜眼就看到你,我當然被吓着了。
你等等,等下次,你睡覺我蹲在你身邊看着你,你到時候别叫。
”
陶堰:“你試試。
”
她當然不敢試,陶堰身手了得,身體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她也不是眉捉弄過他,差點被他打瞎了眼睛,那次過後,她就不敢再随随便便吓他玩了。
畢竟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李婉婉撇撇嘴,揉了揉眼睛,拿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快十二點了,她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下去,說:“我以為你今天又不回來了,反正你也不回來,我睡在床上也沒什麼關系的吧。
”
她一邊說,一邊幫忙撣一撣床單,“還順便暖床了呢。
”
陶堰眉目不動,一邊解襯衣扣子,一邊說:“把床單換掉。
”
“這會傭人都休息了吧。
”
“我沒有讓傭人換,誰睡誰換。
等我洗完澡出來,我要看到結果。
”說完,他進衣帽間,拿了換洗衣服,就進了衛生間。
李婉婉覺得好笑,她睡過的床單能有多髒?
還能有他髒?
衣領上的口紅印子都沒有弄掉就回來,真惡心。
她立刻動手,把床單被套全部搞掉,但沒有給換上,拿着被單去了洗衣房,洗衣房裡有個長椅,她随便拿了條毯子,在上面躺下來。
這會也睡不着,她剛做的夢,讓她心有餘悸。
她本以為躺在這裡,陶堰總不至于找她麻煩,沒過多久,人找過來,四目相對,她立刻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隻要她是裝的,就不能把她叫醒。
她覺得有點難裝,翻了個身,背對着他,這樣就舒服了。
最後,陶堰沒有在言語上為難她,直接過來,給她打橫抱起,弄回來房裡。
出洗衣房的時候,她在樓梯口看到了福子,福子是陶老爺子專門安排過來給他們當管家,照顧李婉婉不被陶堰欺負。
換句話說就是監視他們。
回到房内,床單被套已經重新套好,換了新的。
李婉婉去沙發床上睡,兩人無聲的各自躺好。
夜裡,她翻來覆去睡不着,閉上眼睛,就是自己被齊辛炎抓去的畫面。
幾次三番歎氣聲,吵到了陶堰休息。
“閉上你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