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又想打過去,還未撥通,一個陌生号碼便進來。
“你好”她接通。
“你好。
”
聲音聽着有幾分耳熟,“你是?
”
“我是江韌。
”
鄒顔嗤笑一聲,準備挂斷,江韌在她挂斷前一刻,不緊不慢的說:“鄒顔表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關于你和你母親的。
”
她手停了停,“你以為你是誰?
”
“盛骁現在跟他父親關系緊張,是因為袁鹿吧?
袁鹿跟你們是親戚,他們父子關系不好,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你們?
”
鄒顔哼笑,“你這個問題問的真有意思。
”
江韌坐在車内,拿了香煙抽出一根點上,抽了一口,“我以為你應該不想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所以來給你一點小道消息。
”
鄒顔抿了下唇,沒有接話。
江韌:“袁鹿現在在醫院,她應該是生病了,需要人照顧。
我覺得這個時候,你這個表姐應該懂得如何照顧妹妹,也隻有你能很好的照顧她。
”
“進盛家這扇門不容易,明知道不行,又何必要壞了情分,到時候連帶着你媽媽都位置都難保。
畢竟也是用不光彩的手段上位。
”
鄒顔臉上的表情冷下來,二話不說直接挂了電話。
過了會,這個陌生号碼,就把醫院地址病房位置發給了她。
鄒顔在屋裡坐了一會,一直熬到天亮,她才起身,洗漱一番後,給公司請了一天假,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江韌給的消息很準确,她來的過于早,裡面的人還沒醒。
她在門口徘徊片刻,見着有護士往這邊來,便即可走開,索性往上走了一層,找了吸煙室,抽了兩根煙。
等時間逼近八點,她才稍作整理下去。
這會,在門口遇上了秦叔,他手裡提着早餐,還有給盛骁送過來的洗漱用品,換洗衣服。
秦叔:“鄒小姐。
”
她淺笑着,微點了一下頭,然後跟着他進去。
這會,盛骁在衛生間,袁鹿還是睡着沒醒,鄒顔走到床邊,把手袋放在窗台前的櫃子上,房裡開了暖氣,她脫下外套挂到架子上,而後坐下來,簡單的詢問了兩句。
秦叔也是簡單的交代了。
片刻,衛生間内傳出響動,緊跟着盛骁便出來,他也是剛醒來,頭發微亂,衣着不整,襯衣的領子垮下來,打了褶皺。
眉心緊緊皺着,下巴上冒了胡渣。
縱是他們曾經住在同一屋檐,她都很少看到他現在這般沒有邊幅的樣子。
他擡眼看到她,眉心皺的更緊,咳了一聲,說:“不用上班?
”
鄒顔正襟危坐,說:“出門的時候,聽物業說昨晚來了救護車,我多嘴問了兩句,事情出在鹿鹿這兒。
我找了物業經理,才打聽到人在這裡。
”她說着,目光落在袁鹿的身上,“我這幾天忙昏頭,連着兩天加班,這次得感謝你,否則的話,也不知道鹿鹿會怎麼樣。
怪不得,舅媽再三叮囑叫我跟她住一塊,她确實不太會照顧自己,叫人擔心。
”
“我已經請好假,這裡就交給我吧。
我知道你很忙,就不麻煩你了。
”
袁鹿的燒還沒退,盛骁沒心情跟她周旋,繞彎。
他站在茶幾前,彎身拿起表看了一眼,說:“時間差不多,你該去上班了。
”
鄒顔不動,也沒有開口說話。
盛骁拿了秦叔遞來了換洗衣服,進衛生間前,又睇了她一眼,眼神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十分明确,鄒顔看的清楚,但她裝作看不懂。
好在,盛骁換衣服的空檔,袁鹿醒了。
她還是不舒服,睜眼看到鄒顔的時候,她半晌才反應過來,昨天夜裡她來了醫院。
鄒顔遞了溫水過去,“怎麼好端端的發高燒?
還弄得那麼嚴重。
”
“不小心着涼。
一開始沒當回事兒,沒有及時吃藥,後來吃了藥,也沒效果。
”她喝了口水,想去上廁所。
鄒顔提醒,“哥哥在裡面換衣服呢。
”
她叫哥哥,袁鹿起初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了句哥哥是誰。
而後才恍然,是盛骁。
然後就想起來,昨夜裡是盛骁帶她來的醫院,他果真是陪了她一夜。
她睡着後,醒來一次,起來上廁所。
她還沒下床,他就直接打橫把她抱起來,送進了衛生間。
上完廁所,回到床上時,她一陣陣的暈,感覺到有人摸她手背,她睜眼,就瞧見他守在床邊,盯着她的手,手指反複摩挲的地方,是她打針的位置。
上面泛了一片淤青。
袁鹿以前沒覺得自己多嬌貴,那一瞬,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塊嫩豆腐,禁不起折騰。
想到這裡,袁鹿恍惚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解釋說:“我昨天打了120。
”
鄒顔:“我知道,物業的人跟我講了。
”
袁鹿搓了搓額頭,“你去上班吧,隻是感冒而已,不用你專門請假來照顧我。
”
“我已經請假了,收不回去了,所以今個你就安安心心的當個病人,我全程伺候你,正好我也休假一天,這幾天一直加班加點的忙,快累死我了。
要我去上班,還不如留在這裡照顧你。
”
袁鹿笑了笑,沒有多說。
這時,衛生間那邊傳來動靜,盛骁換好衣服出來,鄒顔立刻噤聲,拿了袁鹿手裡的杯子,去給她續熱水。
盛骁一邊整理袖子,一邊過來,拿了耳溫槍,也不說話,直接捏住她的耳朵,給測了一下,還有三十八度。
“一會吃過早餐,挂完瓶,還是不退燒,就叫醫生來看看,做個具體檢查。
”
袁鹿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點了下頭,沒有多言。
盛骁知道她那點心思,看在她生病的份上,沒跟她計較。
鄒顔沒有走的打算,坐在那裡,喂袁鹿喝粥,自己也吃了一點,她來的匆忙,路上沒吃早餐,就蹭了一點。
九點的時候,護士進來給袁鹿打吊瓶。
紮針的時候,盛骁在旁囑咐了一句,“紮仔細點,她那隻手都起了淤青。
”
袁鹿的心蕩了蕩,垂着眼簾,故作鎮定。
護士小姐姐笑了下,說:“這個,多多少少會有一點。
拔針的時候,記得多按一會。
”
袁鹿想說自己沒那麼嬌氣,不過眼下氛圍,她還是不說的好。
盛骁接了幾個電話之後,沒多久就先走了,讓秦叔留在這邊照顧着,有什麼情況給她打電話。
人走了以後,兩個人都略微松口氣。
袁鹿沒精神,鄒顔也沒有多話,隻低頭玩手機,三無不時的給她遞水,讓她多喝點熱水。
袁鹿挂完以後,燒就退了,精神恢複不少。
要走的時候,程江笠跑過來,買了一袋水果和午餐。
不知道是誰告訴他的。
鄒顔說:“既然都送到這裡了,那咱們吃了再走?
”
袁鹿:“醫院又不是好地方,就回去吃吧。
”
“也是。
”
随後,程江笠就跟着她們回了家。
路上,袁鹿跟鄒顔坐一車,鄒顔開車,秦叔被她打發回了盛骁那邊。
“是不是你說的?
”
鄒顔目視前方,笑說:“我發了個朋友圈,他就來問,等我說完了,我才想起來。
”
“你兩什麼時候還加了微信。
”
“就吃飯那天。
你生氣了?
”
“生氣倒是不至于,就是明明知道他另有所圖,你這樣做,不等于是給他機會麼。
我不想讓他誤以為自己有機會。
”
“凡事都不要太絕對,反正你現在是單身。
”
“我跟你一樣,現在對感情的事兒沒什麼興趣,就想着賺錢。
”
這也算是表明了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