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鹿跟盛骁在一起之後,還沒有刻意的去公開過,她本來就是想低調,沒打算太高調,連卓彥馨那邊都沒提起。
本身談戀愛就是兩個人的事兒,沒必要,也不用那麼大張旗鼓,弄得全世界都知道。
再一個,盛骁母親那個态度,她也不想高調,越是高調,倒顯得她已有所圖似得。
袁鹿就做了個可樂雞翅,盛骁弄了意國面,還蠻好吃的。
吃完飯,兩人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盛骁看了一會财經新聞,有提到景氏的動作,景祥天也有出境,在青城對排污工程項目做的一個表态。
冠冕堂皇的言辭。
袁鹿側目偷偷看了盛骁一眼,他神色不變,隻是看的過于認真,就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她沒打擾他,想着去洗衣服,便準備起身走開。
屁股剛離了沙發,就被摁了回去,他的手指圈住了她的腰,“幹嘛去?
”
“洗衣服,有幾件要手洗。
”袁鹿拍拍他的手,“你看你的,我做我的。
”
“我明個早上要飛北城,留着明天洗,這會陪陪我。
”
袁鹿妥協,窩他懷裡去,笑說:“正好啊,明天我也要去北城出差。
”
去參加個活動,作為贊助人去露個臉,要去兩天,正好她去看看二姑。
總要去露個面。
盛骁:“要去見你二姑?
”
“得去見一面。
前幾天鄒顔來找過我。
”
“嗯?
”
“她是特意過來跟我說,二姑沒怪我,讓我好好跟你在一起,不用想她的事兒。
”
盛骁沒有表态,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袁鹿擡頭看他一眼,“其實我還是要感謝我二姑的,沒我二姑,我沒有今天,也遇不到你,是不是?
”
他垂了眼簾,對上她的目光,嘴角淺淺的勾了下,手指夾住她的耳朵,在她耳垂上輕輕捏了捏,“你想做什麼就做,别為了别人委屈自己就行,我見不得你憋屈。
”
她想了下,沒再繼續往下說,有些事兒立場不同,所思所想就不一樣。
立場不同的兩個人,是說不清楚的,唯有一方妥協,才能和平共處。
袁鹿這會想不到解決的辦法,由此她也不想聊這些。
電視看着看着,兩人便親到了一塊,誰也沒心思看電視了。
深夜,江韌獨自一人坐在窗邊抽煙,窗外月朗星稀,他擱在旁邊桌子上的手機上,是袁鹿在朋友圈的那張照片。
他抽了一口,便夾着煙搭在扶手上,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仰着頭盯着漆黑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麼,倏地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笑,他的眸色也夜色還深,還沉。
第二天早上,袁鹿跟着盛骁一塊去機場,坐了私人飛機到北城。
到了北城後,兩人在機場分别,活動主辦人安排的人過來接她去活動場地,中午得空,袁鹿去了一趟盛宅,去之前給袁美華打了個電話,确定她在家裡才過去。
還給安排了午飯。
到了以後,袁美華來開的門,她瞧着沒什麼異樣,看到她還挺高興。
孩子由育兒阿姨抱着,養的白白胖胖,還挺可愛。
逗他,會有回應,特别可愛。
小小的手抓着她的手指,叫人心都要化掉。
盛韬光和袁美華的顔值生出來的娃娃一定是好看的。
午餐,就她們兩個,育兒阿姨帶着寶寶去樓上吃。
反正是兩個人,袁美華安排在了小廳内用餐。
傭人端上菜後,就回避了。
袁美華給她夾菜,說:“公司怎麼樣?
有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
“挺好的,沒什麼影響。
”
袁美華看她一眼,“騙我做什麼,你騙騙盛骁就行,在我這兒不用瞞着,我們是一家人,應當是要一條心。
有了困難也要一起面對,一起解決。
歸根結底,倒是我拖累了你。
”
“二姑,您要是這麼說,我就該無地自容了。
”
“我說的也是事實,沒什麼好避諱的,這裡就你我兩個人,什麼話都敞開來說。
上個星期你爸媽才來過,帶了一大堆東西,估計花了不少錢。
”她笑了笑,“你說我這兒有什麼缺的?
什麼都不缺的,買過來也是放着,用不上浪費。
何必花那個冤枉錢,别人啊,見我好了,隻想從我身上撿便宜,我這大哥大嫂倒是實誠,總是想着要給我什麼。
”
她弄了湯放在袁鹿手邊,“就這樣的親人,我一定是要護着的。
所以,我也不想你因為我受到影響,公司到底有沒有影響?
”
袁鹿就想了下,“影響肯定是有的,但我自己會想辦法。
海市那麼大,她也不可能有通天的本事,全世界都掌控在她手上,就是辛苦點,沒什麼問題。
”
袁美華點點頭,“錢方面有困難直接跟我說,錢我還是有的,我可以背後給你注資。
”
袁鹿笑了笑,說:“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我會問您借的。
”
“借就不必了,就當是我投資。
我最近也想做點生意,還有顔顔,她不是辭職了麼?
總要弄點事兒做。
”
“是啊,表姐人脈廣,她做什麼都行的。
”
這頓飯吃的還蠻和諧,下午兩點袁鹿才走,她總覺得袁美華想跟她說點什麼,可最終到她走了也沒說。
活動在晚上舉辦,袁鹿回了一趟酒店,簡單打扮了一下,時間差不多才去了會場。
……
盛骁從景氏大廈出來,就看到鄒顔站在他車邊,不知道等了多久。
看到他主動打了招呼,“請你吃飯,有時間麼?
”
他晚飯沒安排,本來是準備跟袁鹿一塊的,鄒顔跟林轶傅相親失敗的事兒,他知道,梁雲月攪和的。
鄒顔:“你要是不想跟我吃飯,簡單聊兩句也行,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
她的神色闆正,像是要跟他談生意。
“走吧。
”
鄒顔選的地方,兩人坐下,鄒顔親自給他倒了茶水,“謝謝你,看在袁鹿的面子上,接受這頓飯。
”
盛骁抿了口茶,翻了下菜單,沒什麼想吃的。
鄒顔點了幾個菜,他沒點,合上菜單遞給服務生。
等人出去,鄒顔也不跟他拐外抹角,“我找你,是有事兒想讓你幫我。
”
“你怎麼覺得我會幫你?
”
“這件事對你沒壞處。
”
“沒有壞處,就要幫你?
”
鄒顔笑了下,“那就當是你幫你媽善後。
”
“那你應該找我媽去,要不然就找我外公,你見過有兒子給自己老媽善後的麼?
”
鄒顔不說話,面上挂着淡淡的笑,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我看中了林轶傅,我一定要嫁給他。
”
盛骁輕挑了眉梢,“有難度。
”
“本來沒難度,被你媽一攪和就有難度了。
但我不想就此放棄。
”
盛骁轉着茶杯,并沒有做任何表态。
鄒顔說:“我知道你與他有些交情,我現在約不到他,我隻想你幫我約他出來,其他的事兒,就不勞煩你了。
”
……
活動九點半結束,袁鹿作為贊助方之一,上台說了幾句話。
從台上下來,卓彥馨的電話就适時的打過來,她提着裙子走到外面去接,“大明星,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
”
“你在北城呢?
”
她剛才發了個朋友圈。
“是啊,有個活動我過來參與一下。
”
“哼,袁鹿,你說你有沒有良心?
我這麼幫你,你在怎麼瞞着我,上次問你你還說沒成,你要氣死我。
”
袁鹿:“你那麼忙,我是想着哪天你出現了我再告訴你,順便就請你吃飯。
不然你都沒心思拍戲。
”
“不要哪天了,就今天吧,我前兩天殺青,這幾天休息,在北城窩着呢。
你在哪兒?
我來接你。
”
“今天不行。
”
“怎麼不行?
帶着盛骁行不行?
”
袁鹿笑了笑,“那,我問問他吧。
”
卓彥馨罵了句髒話,袁鹿挂了電話,給盛骁發了個信息,很快得到回複,【好。
】
袁鹿從會場出來已經十點,盛骁的車子已經在外面候着,他停在側門,這邊僻靜沒有記者。
袁鹿上車,手裡拎着活動主辦方給的手辦,不過需要自己組裝,兩個賽車模型。
盛骁說:“怎麼贊助這個?
”
“挺有影響力的,就當是打廣告,也沒花多少錢,我隻是其中之一。
人家也是好心叫我過來參與,明天還有比賽,你要不要來看看?
”
“估計沒時間。
”
“那就算了。
”
盛骁看了她一會,“見過你二姑了?
”
“見了,中午去了一趟,在家裡吃了頓飯。
我的小表弟還挺可愛的,眼睛烏溜溜的,白白胖胖,長得很漂亮。
”
他說:“瞧着長得像你二姑。
”他沒見過幾次,去海市之後,他等于是從家裡搬出來,就算回北城,他也不回去,在北城他自己名下有不少房産,随便挑個地就能住。
袁鹿:“二姑還拿了你小時候的照片給我看,你比我表弟還可愛。
”
盛骁輕笑,“我讓人去酒店把你的東西拿到我家去了,以後來北城不用住酒店。
”
說話間,車子到了會所。
兩人進去,卓彥馨早就在了,桌上擺着各種燒烤和啤酒,另一頭坐着沈蘊庭。
兩個人氣氛一般,卓彥馨看到他們,才揚了笑,“你們也太慢了,我都等了快半小時了。
”
沈蘊庭回頭,瞧着兩人,摁滅了手裡的煙頭,眯着眼打量,沒有開口。
袁鹿坐在卓彥馨身側,盛骁自然坐在沈蘊庭旁邊,“你怎麼在這兒?
”
“出來放松放松,正好遇上。
”
跟傅三小姐談戀愛,是一件很費勁的事兒,文化水準太高,又過于正經,就累得慌。
每次約會,不是看歌劇,就是看畫展,這些都是沈蘊庭不喜歡的。
傅芝毓喜歡神交,但沈蘊庭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正經,假正經。
搞得他現在一本一本的看書房裡的那些正經文學,總要有點話題,還要聽戲。
傅芝毓喜歡的一切,他都不喜歡。
他很努力,努力的迎合了她的喜好。
但其實他并不懂傅芝毓的心思,她喜歡他,可不是因為他跟她有一樣的喜好。
所以,最近傅芝毓對他冷冷淡淡,兩個人關系有點危險。
他心煩,就出來喝酒,偏巧在門口遇上了全副武裝的卓彥馨,看到她時,心頭一熱,好久沒開葷,當下就心癢難耐,緊着就跟上來。
然而,卓彥馨已經不靠他吃飯,所以她不再裝模作樣,說話疏離,态度也是冷冷的。
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一點都不。
什麼一夜夫妻百日恩,在她這裡屁都不是。
沈蘊庭還沒碰上過這麼薄情的女人。
這會看到盛骁抱得美人歸,心裡不是個滋味,他抵着腦袋,不冷不熱的說:“都說朋友妻不可欺,你倒好,暗搓搓的把我的白月光給撬走了。
老實交代,什麼時候惦記上的?
”
盛骁懶得理他,一看就知道是性生活不如意,憋的慌。
袁鹿對白月光這個詞十分的不喜歡,瞪他的時候,發現這人在看卓彥馨的臉色。
但卓彥馨半點都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拿着烤串啃,不忘掐袁鹿大腿。
“對了,你公司最近出什麼事兒了?
我昨個跟人介紹你們公司,那人說你們在行業内被拉黑了,是什麼意思?
”
袁鹿剛喝了一口啤酒,差點嗆到,她咳了兩聲,斜她一眼,說:“聽錯了吧。
”
卓彥馨:“哦,可能是聽錯了。
”
盛骁沒當場問,袁鹿很快就岔開了話題,兩人吃了一會就去唱歌。
走開後,沈蘊庭說:“我說怎麼傳你們家内部矛盾嚴重,父子不合,前妻争産,原來是因為這個。
”
盛骁拿了酒杯,微微側目,目光落在袁鹿的身上,似乎并沒有把沈蘊庭的話聽進去。
沈蘊庭看看他,又看看在那邊跟卓彥馨對唱的袁鹿,笑了下,拿酒杯跟他碰了下,說:“紅軍長征勝利的滋味怎麼樣?
”
盛骁收回視線,斜他一眼,“是你體會不到的快樂。
”
“哼,要不是我讓給你,有你什麼事兒。
”
“我用你讓?
”
“青城那工程我可是聽說了,景祥天也太狗了。
要不是你們父子不和,還能讓他撈了好處。
這有點得不償失,女人滋味是好,但因為女人影響了利益,還是有些可惜了。
”
盛骁但笑不語,“吃虧是福,做人總要吃點虧。
”
“那你打算怎麼弄?
”
“走一步看一步。
”
沈蘊庭換了個姿勢,仔仔細細打量他一陣,“你是不是被美色沖昏頭了?
”
“你顧好你自己。
”
沈蘊庭啧了聲,“我這不是關心你。
”
盛骁喝了口酒,“不用。
”
卓彥馨拽着袁鹿玩了好久,盛骁都有些不耐煩,就這麼鬧到淩晨一點,才勉強散。
兩人約了第二天一塊午餐,卓彥馨瞧着兩人上車後,等人把自己的車子開過來。
結果等了好半天,車子緩緩而來,停在她跟前,駕駛位上的人沒下來。
她扭頭朝着車子來的方向看了眼,發現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朝着這邊過來,她眉梢一挑,上前拉開副座的門上車,果然沈蘊庭坐在車内。
這是她新買的保時捷的跑車,由着她平日裡不怎麼開車,技術很一般,跑車開的像碰碰車,才上路沒幾次,車身上就不少傷口。
沈蘊庭:“開車挺猛,這車才買幾天,車頭撞成這樣。
”
卓彥馨笑了笑,“又不是用你錢買的,你心疼什麼。
”
“大明星就是大明星,如今身價過億,幾百萬的車都當碰碰車了,不像以前,刮花了我的車,晚上整那麼一出……”
“以前的事兒,沈總不必再提了吧。
都是過去時了,人要朝前看,才能不斷的進步。
我跟其他人不一樣,我不喜歡回憶過去,過去就過去了,這人呢,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你說對吧?
”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很抱歉,我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覺得你應該清楚,什麼樣的檔次過什麼樣的生活,到了現在這個地位。
我呢,也不是你沈總想要就能得到的女人。
”
“你想送我回家我不介意,但你想進門,怕是不可能。
所以我勸沈總您還是回家吧,免得被傅三小姐發現,到時候得不償失。
沒吃到肉,又沒得到想要得到的。
”
沈蘊庭唇角挂着淺淺的笑,倏地一踩油門,卓彥馨沒個防備,他又猛地一踩刹車,她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了前面的擋風玻璃上。
他用鼻子輕哼一聲,接了安全帶,二話不說,推門下車,摔門就走。
卓彥馨揉了揉額頭,下了車,沒看沈蘊庭,自顧自的上駕駛室,驅車就走。
引擎聲很響,沈蘊庭停了腳步,回頭,連尾燈都沒看到。
他嗤笑,心裡極不是滋味。
……
盛骁帶着袁鹿去了他的私宅。
一看就知道不怎麼回來住,屋子裡冷冰冰的,沒什麼人氣。
不過東西倒是一應俱全,而且屋子裡很幹淨。
兩人并排坐在玄關處換鞋,盛骁說:“怎麼不跟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