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那延這席話。
那拓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可他極力克制。
道:“那延,真真假假,何必在我面前演?
你我都做了幾十年兄弟,若是連你的這點手段我都看不出,那我豈不是白活了?
今日這局,分明就是你設計讓我跳進去的,就是為了使我在父王面前顔面盡失,好讓你得以見縫插針!
你這手段,可真是高,我不得不佩服!
”
“過獎了。
”
“你也不過是小人得志。
”
那延微微揚眉:“阿拓,縱使我承認自己是個小人,那也得有可以讓我借題發揮的東西。
若不是你無能抓不到刺客,反而還受了傷,我又哪裡來的小人可做?
”
這話,頓時讓那拓無話可接。
小人鑽箜子!
還是自己給開的“門”。
那延見他已經青筋直爆,便繼續挑釁他的忍耐度:“雖說你自小是在父王身邊長大,也深得父王喜愛,可是你别忘了!
這大好的江山可不是等出來,而是打出來的。
”
打!
這個字,說得很重。
這些年,他南征北讨,靠的是手中的刀劍,是真本事。
可是那拓,卻終日守到皇宮和高定城。
如同溫室裡的花朵!
與他相比,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那拓心頭的怒火已如滔滔江水一般,即将湧現上來。
氣得直捏拳頭。
須臾,他忽而一笑,滿臉鄙夷:“是,你說的對!
大好江山确實是打出來的!
可是……”他微微一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叫江山歸主!
”
“……”
“我乃正皇後所出,是嫡,而你這種,叫庶!
在胡邑,自古庶出為臣,隻立賢,不為王。
而父王最看重的,就是正室皿統,加之我在父王身邊長大,深得他心。
所以,即便你千算萬算,如何陷計與我,終究……也隻能成為一個為帝王守江山的臣子。
”那拓眸生狠厲。
字字戳在要害!
那延臉色一沉。
這輩子,他唯一的軟肋,就是自己是庶的身份。
他恨!
恨自己不是皇後所生,恨自己母族不顯。
可事實已經注定,由不得他。
那拓也因為反将他一軍,心底舒暢不少,随即又往他面前逼近一步,湊到他耳邊再道:“那延,你最好記住,今日你能在父王面前擺我一道,他日,我也能雙倍奉還。
”
無形中,一道沒有硝煙的戰火已在二人之間展開。
那延衣襟内的手緊握成拳,他眼睛一眯,偏過頭,在那拓的耳邊回了一句。
“我等着!
”
留下這三個字,轉身走了。
望着那道背影,那拓心中的怒火也消減了很多。
就在他也打算離開的時候——
李喬從殿内走了出來。
“三王爺。
”
及時喊住了他。
他回頭一看:“李大人?
”
尊稱一聲!
李喬是平陽侯的兒子,和他父親一樣,都在暗中擁立那拓,所以這層關系是明擺着的。
二人是友非敵!
而且李喬這顆棋子,或許比平陽侯和恭左相還要好用。
畢竟,他是最接觸胡邑王身邊的人!
随後,二人去了大殿左側的長廊裡。
四下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