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禦府縣做什麼?
”
趙懷低着頭,持久也沒有回應。
直到身邊的小弟将酒壺再次遞送到他面前,他接到手上,這才擡頭看了莫若一眼。
說,“去看一個故人。
”
“哦?
沒想到高山寨的大當家也有故人啊?
”
“你這話什麼意思?
”
趙懷質問。
“沒意思啊,就是說說,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說着,莫若便用下巴點了點他的斷臂,毫不避諱的說,“我可告訴你啊,你這手雖然沒事了,可還是得小心些,我看最近的天氣估計都不好,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麼時候,傷口沾了濕氣,往後是會落下痛處的。
”
趙懷哼了一聲,“死不了就行。
”
對此,莫若冷笑,搖晃着身子起來,又回到了景容身邊。
一坐下來,便壓低聲音,報告說,“趙懷不僅是個硬漢,嘴還挺嚴的,就是不肯說。
”
敢情,這厮是去打探消息了。
景容的眼神朝趙懷丢去,又開始挑起那根小木棒,在火堆裡戳來戳去。
一邊說,“來者不善,你也盯着點。
”
“放心吧,不會讓你的心肝再被劫走。
”莫若調侃。
景容瞪了他一眼,“喝你的酒。
”
“行行行,我喝我的酒,你挑你的火,這大雨綿綿的夜,最适合一個人待着了。
”
說完,莫若便起身去了外頭。
紀雲舒看了莫若的身影一眼,便将衛奕推給了琅泊。
“跟你琅大哥待會。
”
衛奕揉了揉眼睛,“哦。
”
就抱着琅泊的手臂,繼續睡了。
弄的琅泊臉色當即一青!
旁邊的侍衛則笑而不語!
紀雲舒正準備起身出去,手臂被景容拉住,“好好坐着,别亂跑。
”
“我就出去待會兒,馬上進來。
”
景容朝外頭看了一眼,心中明白,說,“别跟莫若那小子待太久,喝酒的醉漢,辦的事也不經腦。
”
“知道了。
”
應下!
紀雲舒出了破廟,外面的大雨下得比之前更大、更急,如同一顆顆碩大的珠子擊落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聲如洪鐘!
絲絲冷風灌入骨中,像螞蟻啃咬似的。
莫若坐在外頭的長廊處,單腳搭在上面,靠着柱子仰頭喝酒。
天際中泛着墨色光線,透過從瓦片流下的絲絲雨水,朦朦胧胧的灑在了他的肩頭上。
顯得有幾分凄涼。
紀雲舒默默的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擡着頭,看着綿綿不斷的雨。
道,“青梅時時,雨水迢迢,扁舟一兮,君子酒兮。
·”
她嘴角泛着笑意,深邃的眼眸中,流淌着女子般的溫溫如水。
莫若笑了一聲。
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原來紀先生不僅破案了得,這詩作的也不錯。
”
“小詩幾句,人人都道得出來。
”
“青梅、雨水、扁舟、君子,有趣,有趣。
”
又喝了一口酒!
紀雲舒看着他,吸了一口冷氣,問,“莫公子,可否問個問題?
”
“請便。
”
“這酒,多一杯可解愁,少一杯呢?
”
恩?
這問題有意思!
莫若眯着眼睛想了想,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說,“多一杯解愁,少一杯……醒不了。
”
又開始喝起酒來,一口接着一口。
紀雲舒,“莫公子心裡,始終未能放下一人,酒能讓你忘記一切,卻也能讓你想起一切,酒意酒中,愁易解,醒意醒中,情難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