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屏風隔着兩人,紀雲舒想繼續追問,怕也追問不出什麼來了。
隻好提着素袍起身,拍了拍身上細碎的落葉,拱手行禮,轉身離開。
可人才出了亭子,屏風那邊又傳來了李老将的斥責聲。
“小畜生,老子帶來的陳酒,又被你給偷喝了。
”
罵的,自然就是李兆!
紀雲舒隻是張着耳朵聽了一句,腳步卻沒有停,漸漸離去。
出了李府,景容的馬車還在外頭等着,琅泊将她扶上了馬車,裡頭的景容正眯着眼等她。
見她上來,便命令琅泊:“走吧。
”
“是!
”
應了一聲,馬車便往竹溪園的方向去了。
馬車内,景容瞧着紀雲舒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用問都知道了。
便說道:“得不到答應也是必然的,他若是這麼容易就告訴你,也就不配老将軍的名号了。
”
“倒不是什麼也沒說。
”紀雲舒回。
“哦?
說了什麼?
”
“六七杯茶的功夫,說了他那不争氣的兒子,也說了他那像畜生一樣的孫子!
”
噗嗤——
景容沒憋住,笑了出來。
更是忍不住的譏諷了一句:“這李家一大家子,都古怪的很!
”
紀雲舒無言以對!
緩時,伸手撩開車簾子,往外頭看了幾眼,見已經離開了李府附近,轉而,面色嚴肅的和景容說。
“其實,李老将軍還說了一件事。
”
“什麼?
”
“說起了當今禦國公身為甯王時,将太子之位讓給你父皇的事,談的不深,而且他說的時候,也不像是刻意提起的,不過,卻仿佛在暗示些什麼。
”
景容聽懂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李老将軍其實是想告訴你,十四年前禦國公府一案,跟我父皇有關?
”
啊呸!
她可沒這樣說啊!
可千萬别扯到她頭上,這罪名,她實在擔不起。
不過景容是皇子,在背後議論他老子幾句,人之常情!
紀雲舒分外警惕,說:“我隻是猜測,沒有實證,就當是聽了李老将軍幾句閑話罷了,可我又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情并沒有說出來,甚至,是刻意在隐瞞些什麼,而根本不想告訴我。
”
景容聽完她的話,琢磨起來。
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敲了幾下,道:“如果真的照你所說,李老将軍其實是在刻意隐瞞什麼,而那件事情,必定是很重要的,重要到他等了十四年,直到《臨京案》即将翻出來的這個時候,才選擇了進京。
”
“那,那件他隐瞞了十四年的事情,是什麼?
他如今進京,又為了什麼?
如果真的是為了《臨京案》而來,那為什麼不将當年的事情告訴我呢?
”
紀雲舒的問題像潮水湧現出來。
然而——
景容突然下了一個結論。
“因為,他有别的目的!
”
這話,連景容自己都驚到了。
李老将軍是什麼人?
三朝元老!
如果他此次進京,真是别有目的,那麼,必定是個大動作。
紀雲舒并沒有想到過這一點,而景容此刻說破了,她也驚得不輕。
神色凝重!
許久不語!
景容則深着俊朗的臉,眉心成了川字型。
與紀雲舒認真囑咐道:“此事,我會暗中派人調查,你與那老家夥最好也不要再見面,萬一他真是另有目的,也免得你淪為他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