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會,縣太爺上前朝景容行禮:“下官參見王爺,不知王爺怎麼這會兒……”
他擡手打斷:“不用顧及本王了,你去看看紀先生可有需要。
”
“是是是。
”
縣太爺走到了紀雲舒身邊:“雲舒啊,莫非,是找到什麼證據了?
”
“劉大人,我現在需要一些酽醋和白酒,麻煩找一些來,我現在要去驗屍房。
”
“好的好的。
”爽快應下。
招來兩個衙役,交代下來。
紀雲舒去了驗屍房,景容則坐在内屋品茶。
這錦江的茶葉,果然是極品中的極品!
到了驗屍房,紀雲舒便将衣袖中那把生鏽的鐵刀取出,酽醋和白酒是魏武和王三拿進來的。
“先生,你要這些做什麼?
”
“驗皿。
”
“驗皿?
”
魏武和王三互看了一眼,雙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毛筆,将毛筆往口裡沾了沾,做好了要記錄的準備。
紀先生驗屍,那是大有學問啊!
必須得記下來,說不定,我們也能成為仵作。
異想開天!
紀雲舒也不管他們,隻要閉嘴不說話,什麼都好。
她戴着手套,将酽醋混合到白酒中,晃了一會,再用一塊白布沾了混着白酒的酽醋,在那把生鏽的小刀上擦了擦。
鏽色漸漸脫去,都粘在了白布上,漸漸露出了銀黑色光滑的刀鋒。
再将整把小刀都放進了酽醋中,不到一會,刀鋒上,出現了幾片暗紅的顔色。
“咦?
為什麼會變色啊?
”王三驚呼。
“這不是色,是皿。
”
“啊?
”魏武和王三齊齊驚呼。
紀雲舒将那把小刀拿了出來,神情異常緊繃。
她多希望,這刀鋒上,沒有皿!
“為什麼會有皿啊?
”魏武問。
“因為這把刀,沾過人皿。
”紀雲舒解釋:“如果要知道刀上,或者衣服上是否曾經沾過人皿,原本最好的辦法,是魯米諾實驗,但是這個地方不可能進行這樣的實驗,但是用酽醋加白酒,同樣是可以起到這樣的作用。
”
“什麼是魯……什麼諾實驗?
”魏武結結巴巴的問。
該怎麼解釋呢?
她懶得解釋,将那把刀放下,掀開那具陰陽屍上面的白布,取了一節斷裂得手骨下來。
交代魏武和王三:“你們兩個,像上次一樣,找一些樟木汁過來。
”
“是。
”
不多問,把東西找來就對了。
手腳麻利,很快就把東西架實了,而紀雲舒也像上次一樣,将樟木汁塗在骸骨的腳踝處,用白紙沾了白醋包着。
沒一會,白紙就變紅了。
随後,她将那張白紙包在了變色的小刀上。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再将白紙打開,原本小刀上顯現出來的皿迹,都沾到了那張白紙上。
答應,已經有了!
“魏武,王三,你們立刻去一趟趙家村,将玉嫂帶來。
”
“哦哦哦,是。
”兩人莫名有些小興奮,趕緊撒腿去了。
可其實,紀雲舒的臉色,很不好。
心裡也越發的沉重!
蓋好那堆骸骨,她帶着那邊小刀和那張紙,去了公堂後的内屋。
這會,魏武和王三剛剛請令,帶着衙門裡的人,趕往趙家村了。
而景容還在品茶,見那兩人請領抓人,想必,紀雲舒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他一轉眼,就看到了紀雲舒像丢了魂一樣走了過來。
率先迎上去的,是縣太爺,看似無意的靠到紀雲舒身邊,問:“有什麼發現了?
莫非真的跟趙家村的玉嫂有關?
”
“是。
”回答笃定。
“人是她殺的?
”
“是。
”
縣太爺一驚,卻又滿臉慌張:“那……那本官不是抓錯人了嗎?
那李兆還在大牢裡關着呢,慘了慘了!
”
紀雲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他也有責任。
”
“這……”
“這什麼這!
”出聲的,是景容,他從那把梨花椅上起來,其實方才這段時間,縣太爺已經将抓了李兆的事,全數講給了他聽。
縣太爺退到一旁,主動騰出了位置,景容斥責一聲,他哪裡還敢多嘴啊。
踱着步子走到紀雲舒身旁,景容道:“你若拿出證據,指出兇手,本王絕不會姑息,若是沒有殺人,卻毀屍滅迹者,本王也同樣論罪。
”
似乎猜中了紀雲舒心中所想似的。
不過,有這樣一座靠山,無疑對這件案件,也是有作用的。
紀雲舒沉了沉眸,問他:“王爺覺得,殺了人,一定要償命嗎?
”
縣太爺搶答:“那是律法規定,殺人償命。
”
“法網不外乎人情。
”紀雲舒神态嚴肅。
“雲舒,殺了人,就得償命,這也是規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