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那副如小貓受驚般的模樣,景容不禁一笑,卻又透着邪氣。
立起身子,朝着紀雲舒走了過去,卻又突然坐向桌邊,自顧自的倒了兩杯茶,将其中一杯,輕輕的往旁邊推了推。
指關節輕輕敲在桌上!
示意她過來坐下。
紀雲舒搖搖頭,“不必了。
”
“你若不好好坐着,本王如何與你細細的說?
莫非,你希望用方才那種方式對話?
”
“當然不是。
”
“那就乖乖過來坐下,本王不喜歡仰視他人。
”
倨傲的很!
哎哎哎,你有點兒膨脹了!
紀雲舒心不甘情不願的挪着步子走了過來,擡着屁股輕輕坐下。
卻側着身子,隻用餘光看着面前這個邪笑的男人。
景容似是打算大談一番,捏着茶杯在手指上轉了轉,款款道來。
“其實,孔虞與我,有些相像。
”
紀雲舒不語!
“從小到大,她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連累别人,她知道,我一定拼死不會讓她和親去曲姜,所以,她才故意跟我說,她心甘情願的想要嫁去曲姜。
”
紀雲舒還是不語,想聽下去。
景容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喝了一口茶,緩緩說,“她知道我的想法,也知道那個想法,定然是你建議的。
”
“娶她?
”
“是,如果我真與父皇說娶她,到時父皇肯定動怒,後果很嚴重,就算最後孔虞不用和去曲姜,我也必定逃不了一番折磨,你知道的,我父皇是個多疑的人。
”
是一個多疑的人!
皇帝的通病!
紀雲舒有些同情起他了,自己出了的那個主意,雖然是唯一的辦法,可是如同景容說的一樣,後果的确會很嚴重。
重則,說不定革去他皇子的身份!
輕則,大概也會被杖責幾十吧!
所以,她出了一個唯一能解決辦法的主意,卻又是唯一一個最愚蠢的主意。
好在,孔虞的确如同莫若所說的那樣,她是三人中最聰明的,這才避免了那場可能發生的禍事。
正當她微微皺眉時,景容又繼續說,“這些年來,我都沒有與父皇表明過自己對孔虞的半點心意,如果這個節骨眼上說求娶,後果如何,你我都想得太簡單了,若不是在設宴之前我去見了她,到時候,恐怕連你也要收到牽連,《臨京案》沒有查,我不能讓你有事!
”
呃!
所以——
紀雲舒震驚,“這才是你最後答應孔虞不娶她的理由?
”
“是,為了不讓父皇在責備我的同時連累你。
”
真是言簡意赅!
這話讓紀雲舒心裡微顫時,又有些内疚起來。
景容:“此時,還覺得本王無情嗎?
”
紀雲舒:“其實你不必為我着想。
”
“本王做不到。
”
“……”
“你是本王最重要的人。
”
“……”
紀雲舒低垂着頭,不知道如何說。
景容則起了身,挺了挺身闆,細細沉吟片刻後,認真道,“雲舒,你始終要記住,縱使本王赴湯蹈火,也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
說完這番話,他便離開了房間。
吱嘎——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紀雲舒呆了許久,大腦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