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案子還有很多遺漏,餘大理都還沒有承認。
其二,犯人是大理寺卿,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事關朝廷,要是斷錯了案子,必定會牽連甚廣,所謂悠悠衆口最難平,到時候直接影響六部,後果不堪設想。
但凡有點頭腦的人都能想到這兩點,他刑部尚書做了這麼多年的官,不會不明白的,又豈會下令讓江侍郎寫卷宗呢?
紀雲舒蹙着好看的柳眉,正色問:“江大人,你與我說明白,這案子到底是厲大人(刑部尚書)下令結的?
還是另有其人?
”
另有其人?
張蘭哆嗦,一臉困惑。
這時——
門口出現一人。
“紀大人。
”
喊了她一聲。
聞聲看去,就看到刑部尚書一身官服站在門口,有種高中班主任的味道。
他走進門來,朝江蘭看了一眼,擺擺手:“江大人,你先去忙别的吧,本官與紀大人有話說。
”
江蘭那是巴不得趕緊走啊!
面對紀雲舒,他是膽顫的很。
俯身道:“是,下官告退。
”
匆匆忙忙退下。
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屋内就隻剩下二人。
刑部尚書朝紀雲舒拱了拱手,說:“紀大人,怎麼來了也不知會一聲?
”
她道:“來的匆忙。
”
“紀大人方才是在看餘大理的案子?
”
“正是。
”
“可看出什麼來了?
”
還有臉問。
紀雲舒面不更色,說:“厲大人,這裡沒有别人,你有話,與我說就是了。
”
厲大人果然沉了沉色,道:“這案子已經拖了很久,總不能因為餘大理一直不承認就不結案吧?
雖說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事實擺在眼前,餘大理确實是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也确實推了死者一把,府上的丫頭的的确确在他小住的偏院屋子看到那張桌角上染了皿,這就是證據!
”
義正言辭。
紀雲舒不免冷笑:“厲大人是要強行與我掰道理?
”
“隻是說明事實罷了。
”
紀雲舒臉色一沉:“事實是餘大理還未招供,事實是證據不足,事實是無人親眼所見,更無直接指向,厲大人,這案子,不查清楚,就不能結案。
”
帶着不容反駁的語氣。
厲大人顯得有些為難,耷拉下眼皮子,才道:“紀大人,你又何必呢?
這案子不管真真假假,總歸餘大理是兇手,你就算要拖,也拖不了多久。
”
“厲大人,你匆匆結案,可是因為什麼?
”
呃!
突然一問。
問得厲大人心口一慌。
似是擔心被紀雲舒看穿什麼似的,臉上的慌色立刻掃去,恢複常态,他說:“紀大人怕是誤會了,着實是因為這案子拖得太久了,證據都指向餘大理,而且又沒有新的證據出現,這案子最怕的,就是拖,相信紀大人在刑部上任這麼久,這個道理應該是明白的。
”
啊呸!
她不懂那些有的沒的,隻知道不能亂冤枉了人。
“那厲大人覺得多久才算不拖?
”
“……?
”
“我以刑部提點刑獄司的身份向厲大人要五天時間,如何?
”
五天時間破案!
厲大人顯然有些為難,低眉琢磨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