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遇見過,談何相認?
這九個字,深深的紮在了紀雲舒的心裡。
她掌心一點點的合攏,将那顆冠珠緊緊的握着。
宛若是握着一把鋒利的刀,正延着掌心上的細紋将她割得鮮皿淋漓。
她忍痛問道:“你既說不從遇到,那我問你,三年前,你是誰?
”
呃!
離川的眼神之間閃過一道驚異之色,但稍縱即逝,及不可見!
他說:“我自小是在山中随着師父長大,八年前下山入了燕京,從未出過曲姜境地,所以你問三年前也好,六年前也好,我給你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
紀雲舒微微搖頭,苦澀一笑,她伸出手,一點一點的觸碰到了離川臉上那半張面具,眼裡淬滿了淚水,深情的凝視着他冷硬的目光,說:“在我離開高定的前一晚,琅大哥跟我說,說當時你被困大火之中時,曾用唇語讓他告訴我四個字,此生不負!
“
離川一怔:”……“
”此生不負!
是你親口所言,為何我現在站在你面前,你卻視為我陌生人?
”
他偏過頭,身子往後傾去。
使得她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離川說:“我說的話你信與不信都好,若有疑問,我可以帶你去燕京,找人一問就知。
”
她的手一點點放下,說:“你若有心要藏,即便我問了天下人,得到的答應始終一樣,我隻信我自己的心,信我自己的感覺!
哪怕所有人都說不是,可我知道,你就是!
”
“随便你!
”離川霍然起身,走到了火堆邊上坐着。
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很固執!
固執到甯可犧牲掉性命,也要找回心中的那個他。
試問那愛究竟有多深?
才會讓一個人如此癡心尋覓。
這一點,是離川從未感受過的!
他隻知道,自己自小就在山中長大,跟随師父學藝多年才得以入了燕京,拜得主子門下!
一生,隻有殺戮和服從!
男女之情就如同毒藥一般,半點不得沾染。
因此,才有了他如此冷漠無情的性子。
但是今天,她卻出手救了這位姑娘,一路抱着她走到了這裡。
就好像心裡被什麼東西莫名牽制着!
紀雲舒看着他,那張被火光映照得菱角分明的半張臉,眉毛、眼睛、鼻子……
明明就是他!
正在這個時候時候——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響聲。
離川瞬間警惕起來,立刻将面前的火堆熄滅掉,用腳踢了幾腳沙子,将其蓋住!
習慣所緻!
紀雲舒也跟着緊張起來。
隻見離川迅速跑到了沙丘上觀望,遠處燃着數把火把,正在朝這邊靠近。
等再近一點,他便看到了一面旗幟。
旗幟上赫然醒目的寫着一個鮮紅的“靖”字。
呃!
是……
離川立刻折回,一把拉過紀雲舒的手往對面的沙丘上去。
“發生什麼事了?
”
“跟我走就是了!
”
他将她到了對面的沙丘上,隐在了背後,趴在上面往那邊看去。
就見遠處的光線越來越近,翻過一座沙丘後,便朝着剛才他們所在的水源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