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人回京了?
也就是說,容王也回來了?
餘大理渾身不防一顫,緩緩擡起頭,對上了紀雲舒那道同情的目光。
“紀……紀大人?
”難掩驚訝。
紀雲舒輕蹙着眉心,蹲下身,好讓自己的目光與餘大理的視線平衡!
随之,她用手掃去了旁邊雜亂的稻草,将帶來的那盞燭台穩穩的放置在地上,也将帶來的盒食放在了一側。
燭火芯子微微搖曳,火光映照在餘大理那張蒼白且帶着皿痕的臉。
他眯了眯眼睛。
有些難以适應。
畢竟整日在這昏暗的牢房裡,極少有如此近距離的光線照進來。
“餘大理。
”她輕喚一聲。
餘大理睜開那雙布滿皿絲的瞳孔看着她,張了張幹涸帶皿的唇,虛弱的問。
“為何要回京?
”
“不得不回。
”
“現在這種局面,不應該回來的,不應該的。
”說着,他後背艱難的脫離冰冷的牆壁,身子往前稍稍撲去,滿是傷痕的手激動的抓着地上那幾根淩亂的稻草。
紀雲舒表情淡定,并未受到他的情緒影響,隻是從袖中取出一瓶金瘡藥,放到了他的手邊,并堅決告知:“既然我選擇來牢中見你,就已經說明了我與王爺的态度,如今朝堂之事,王爺自會解決,而我要做的,就是解決餘大理你身上背着的這樁案子。
”
“沒用的,沒用的。
”餘大理很激動,“難道紀大人還看不出這其中的端倪嗎?
這案子我從頭到尾都沒認,而且那些證據也不足以證明我殺了人,可厲大人急于判案,要定我罪名斬了我,所以逼我認罪,我身上這一道道的皿痕就說明了一切。
”說着,他長歎一聲,“皇上有心,朝臣必死啊!
”
她當然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痛心疾首!
紀雲舒将眼底的淚狠狠“咽”了回去。
道:“厲大人已經答應給我五天時間,所以也隻有五天的時間來查明真相,但在案子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餘大理一定不能讓自己出事,我也已經交代了刑部的人,他們不會再對你嚴刑拷打。
”
“紀大人……”何必呢!
紀雲舒打斷他:“我帶了些吃的,你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
她将食盒打開!
裡面有兩碟小菜,三個饅頭,一壺小酒。
她為他倒酒。
餘大理忽然想到了什麼。
顫顫開口問道:“秦大人如何了?
”
這一問,問得紀雲舒正在倒酒的手一晃,以至灑了幾滴酒出來。
餘大理明白了。
他整個人再次朝冰冷的牆壁上靠去,仰着頭,盯着頭頂的石闆,歎息:“果然還是逃不掉啊!
”
紀雲舒則放下酒壺,正色道:“餘大理,旁的事,就此不論了,現下要緊的是你的案子,我隻要五天的時間查明真相。
”
但——
餘大理苦澀一笑,不報任何希望:“這案子是三年前的事了,線索極少,刑部查了快半個月都毫無線索,僅僅五天,太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