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相對!
爾後,紀婉欣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她面前。
“雲舒。
”輕喚了一聲。
紀雲舒愣了會神,才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
“皇上有旨,傳我進宮。
”
“皇上的旨意?
”
“恩。
”她點頭。
一炷香後。
二人在附近的一間茶樓包廂裡坐了下來。
小二上了茶,問:“兩位姑娘還要點什麼?
”
紀雲舒揮手:“不用了。
”
“好嘞,那兩位慢用。
”
小二退了下去。
紀婉欣偏頭看了自己的随身丫頭一眼,吩咐:“你先出去。
”
“是。
”
丫頭出去後,包廂裡的氣氛十分别扭。
紀雲舒倒了兩杯茶,将其中一杯推至到她面前,問了句:“家裡如何?
”
“哎……”紀婉欣歎了聲氣,“一言難盡。
”
一言難盡這四個字,可見紀家有多慘!
紀婉欣眼眶紅了,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哽咽道:“自從大哥和爹死後,咱們紀家早就不如當年了,二哥被革職,大姐也神志不清,我們從京城回到錦江,才終于體會到什麼叫世态炎涼、人心可見。
整個錦江的人,都恨不得與我們避而遠之、不做鄰裡。
往日那些親戚也都不再來往了,我們是謀逆的罪人,他們也怕沾上晦氣。
我也隻能将府上的丫頭家丁遣去,隻留了幾個打理府上和照顧大姐的,而這一撐,到底還是撐過來了,可是……
自從我們将爹和大哥的遺體運送回錦江之後,二哥就像變了個人,沒日沒夜的喝酒,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無論我怎麼勸,他都聽不進去。
大姐又整天神神叨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到現在的,倒是靈芝那丫頭還算懂事,現在也長得越發機靈了,還會替我分憂。
”
倒有了一絲安慰。
整番下來,隻有一個主題,就是“慘”!
太慘了!
但紀家弄成今天這樣,也是因果報應。
紀雲舒已經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與紀家可以說毫無幹系,甚至連養育之恩都有些牽強,但畢竟那是她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家,心裡難免還是有些傷感,但看着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子,一想到她曾經做過無數讓人覺得可怕又發指的事,此刻心裡的傷感就又被一一抹去了。
但說到底,該!
她沉聲:“二哥一向好強,本是先皇親封的長林将軍,如今弄成這般,自然心裡難以接受,希望他能早點振作吧。
至于大姐,她雖失了心智,但好在将以前種種都忘了,是福不是禍。
”
紀婉欣點頭,又問,“那雲舒,你可好?
我聽說你和容王已經離開京城了,怎麼又回來了?
”
這……
不好說!
她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皇上為什麼會宣你進京入宮?
”
紀婉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聖旨是突然送到家裡的,不敢耽誤時間,就立刻來了。
”
“什麼理由?
”
“說我刺繡的手藝好,所以讓我進宮到坊錦司。
”
這理頭也太牽強了!
紀雲舒心裡擰着一團線,密密麻麻的,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衛奕會下這道聖旨?
紀婉欣見她出神,輕喊了一聲:“雲舒,你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