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瑤看到李時言從樓梯上來,眼神莫名一沉,難掩神傷。
她可以欺騙自己,卻偏不了自己的心!
在心中最深處的地方,仍然是李時言!
恐怕今生今世,再也裝不下任何一個男子了。
可她親口說的退婚,說出去的話自然收不回來,而且現在李朱兩家鬧得這般僵硬,即便那一日他們真的兩情相悅時,雙方長輩也絕對不會同意他們再在一起。
朱瑤的心此時仿佛千瘡百孔,渾身的每個細胞都疼痛不已。
彩兒見她神情不對,順着目光看了過去。
便見李時言從樓梯上來,一身錦衣華服風流倜傥,滿面春風甚是紅潤,絲毫不見半點之前受傷時的慘白之相。
彩兒擔心,輕聲安慰道:“小姐,你别多想。
”
朱瑤收回目光,一改方才神傷的表情,淡淡輕斥一聲:“你胡說些什麼?
”
“嗯?
”
“我與世子已經退了婚,今生做不成夫妻,好歹也是朋友,有何可想的。
”說罷,她素白的手指捏起茶杯,小小的酌了一口。
将全部的情愫都掩在皮下!
彩兒欲言又止,竟不知說些什麼了。
或者……小姐是真的想開了,畢竟從兩家解除婚約之後,小姐再也沒有哭過,之前在風雅閣見到世子的時候也像個沒事人似的,眼下再次見到李時言時,也是這般的淡定。
若真是不在乎了,也是件好事!
另一邊,江濱和自己的人坐在圓閣三樓視野最好的位置,自從王懷死後,他就好像一夜之間成了“門派”繼承人!
所有人都以他馬首是瞻。
他做在中間的位置,旁邊的人給他倒了一杯酒,提醒:“江濱,李時言來了。
”
江濱先是将那杯酒端住,爾後才朝李時言上來的方向看去。
李時言蕩着步子去了一張空位坐下,正好是在江濱對面,也是個上等的位置。
那小子不是不來了嗎?
“聽說朱家退婚了,康定侯差點沒氣死,臉面都挂不住了!
這世子也真是不怕閑話,現在這個時候還出來溜達,這要是換做我,我肯定在家裡蒙着被子好好躲着,才不出來丢人現眼。
”旁甲說。
旁乙接話:“可不是,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女方退婚的!
退的還是侯府的婚,真是個大笑話。
”
“可不是!
”
“但是我看李時言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
“臉皮厚的人當然不在乎。
”
幾個人說着說着就掩飾不住的笑了起來。
赤果果的嘲笑。
可江濱始終看着李時言的方向,眸子輕眯,似是在盤算着什麼?
漸漸露出一臉陰森之氣。
他的小跟班鄭般石看他不做聲,目光又緊緊的盯在對面,問:“你想什麼呢?
”
江濱沒說話。
鄭班石琢磨了下,似乎一下明白了他的想法,趕緊提醒道:“李時言那臭小子我們可不能招惹,何況是在賽仙樓,鬧出點動靜來的話,我們可都得遭殃。
”
然後,江濱忽然從衣服裡取出一包用黃紙包的粉末,全部倒進了面前的一壺酒裡,晃了幾下,然後起身端着酒酒和一隻杯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