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到容王和那位紀大人進來,都緩緩止了哭聲,掩着嘴巴小聲哭泣。
似乎是怕驚擾到那位王爺似的。
景容的目光盯着眼前的靈位,慢慢移到那口棺材上。
身子在顫。
心頭一酸。
卻隐得極好。
此時此刻,他還沒有完全接受秦士予已經死了的事實。
猶記得,自己離京時,那老家夥還嚷嚷着要來送他,這前前後後才多久,人怎麼就死了?
怎麼入了棺材?
他那張看似冷闆的臉,卻難受至極,劍眉緊蹙,眸子微攏,腦海裡不由的閃過無數自己曾與秦士予品茶議事的畫面,那老家夥看起來是規規矩矩,實則醜萌醜萌,說話也喜歡學文人那套皺皺巴巴,反而有幾分滑稽,景容也曾笑話幾回,後來也就習慣了,他還十分喜愛喝茶,每次聊天時,那整整一壺的茶皆是被他一人喝光,甚至喜歡講述他年輕時候的戰績,每次一聊,就是幾個時辰的事,因雙腿受過傷,所以每次走路都極慢,他時常諷刺自己是隻烏龜,比不了那健步如飛的兔子。
惹來一笑!
往事已過!
終随黃土而去。
景容抽回思緒,與紀雲舒鞠了三躬!
他道:“秦大人,一路好走。
”
聲音聽似穩重,卻有些哽咽。
出殡的時辰已到,棺材被擡出了府。
景容送到了門口就止了步子。
遙望相送!
漸漸遠去!
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神色凝重的與紀雲舒道:“你先回府。
”
“你要?
”
“進宮。
”
說完,他準備上馬,卻被紀雲舒扯住了袖子。
她帶着一種近似于懇求的目光望着他,眼裡淬着淚。
“能不能答應我,無論如何,請相信他一次。
”
景容眉梢微蹙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
“景容……”
“放心吧。
”
他将袖子從她手中抽離,躍上馬背,馳馬而去。
幾個侍衛跟随在後。
紀雲舒則駐在原地,眼淚收不住的往下掉,卻匆匆用帕子拭去。
琅泊在旁,猶豫半晌,問:“紀姑娘,不如先回容王府吧?
”
她思慮一會,上了馬車。
容王府。
餘巍站在門口焦急等候,來來回回踱着步子,滿頭大汗。
時不時的望向外頭經過的馬車。
口中念叨着:“怎麼還沒來?
不是已經進京了嗎?
早該到府上了才對啊!
”
一直不停的嘀咕着這幾句。
路江知道他着急,道:“餘寺正,王爺和紀先生大概是先去秦府了,你不要着急。
”
“我怎麼能不着急?
我爹還被關在牢中,性命攸關啊。
”帶着哭腔。
路江安慰道:“王爺已經回京,這餘大理的案子自會翻清楚的。
”
“哎!
”
他剛歎完氣,就看到車馬來了,撒腿奔了過去。
待馬車停下。
他附在一側拱手道,“王爺,紀先生,下官有一事相求。
”
聞言,紀雲舒下了馬!
他雖沒有跟餘巍打過什麼交道,卻也認得此人,知道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