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沒有見過許染,他隻是從王朝的筆記本電腦裡,看到過那個姑娘的照片。
是的,比起妓丨女或者流莺,那個姑娘的第一個身份是姑娘。
無論這個社會怎樣變遷,既然她是姑娘,那該受人疼愛,而不是被人一遍又一遍地無情踐踏。
林辰很擔心,所以他望着刑從連,在說完那句話後的那段時間内,他不知該再說什麼,因為關于李景天可能對那個姑娘事情,确實令人非常無能為力。
但刑從連顯然心志堅韌而異于常人,他看着他,然後毫不猶豫對身邊的少年人喊道:“王朝?
”
“正在查記錄。
”少年人又開始敲擊鍵盤,并且見地焦急起來,“老大我不能一個人肩負一個警隊的重擔啊,陳副隊怎麼說啊。
”
先前,在他們來醫院途中,刑從連就已經讓手下去查許染的蹤迹,或許現在已經有消息也說不定。
所以在王朝說話的時候,刑從連就已經在打電話了,電話很快接通,那頭的人聽見他問出“許染”兩個字時,顯然還有些意外。
“剛才王朝沒和你說去查嗎?
”刑從連加大了音量,他說完,就開了公放。
“頭,你讓我查的東西太多了,我不知道那個是加急的啊,許染具體在哪我們真還沒查到,不過這個許染今天早上6:00點的時候乘坐了逢春到宏景的火車,火車到達宏景站的時間是7:03,車号是g137,其他消息暫時還沒上報過來,要派人去火車站拉網排查嗎?
”
“行了,我知道了,你繼續,刑從連說完就挂了電話。
”
“天呐,我真的要開始自我懷疑了啊老大,她為什麼在宏景,她怎麼可能在宏景啊。
”王朝越說越焦急,他甚至又要懷疑他們先前的推論,“7:03到宏景,她有充足的時間到安生國際商場犯案啊,時間線上沒問題。
”
是的,他們剛才推論,割喉案從頭到尾都是李景天布置操控,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再次獲得社會關注并且将一切罪責都推到許染身上,可是現在,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又發生了,許染從逢春來到了宏景,她人在宏景市内,并且由充足的犯案時間。
“行了,少想多幹活。
”刑從連敲了敲他的腦門,将少年從不确定中喚回,“有能力策劃這一切的女人是傻逼嗎,過來殺個人還要坐高鐵,生怕警方不知道她來了是嗎?
”
刑從連說得沒錯,對于一個跨市犯案的兇手來說,乘坐最容易留下行程證據的高鐵愚蠢到極點的行為,無論是長途汽車還是小型巴士都遠遠比高鐵容易隐藏行蹤,那麼,如果李景天真要把許染變成行兇者,他當然又能力安排她來宏景,如果許染不來,反而就顯得不正常了。
但是,林辰心中的不良預感越來越強烈,雖然他們認為許染無罪,可如果所有的線索都指明許染人在宏景、與她很相似的人被拍到了在商場割喉的照片、她有有充分的作案動機,那麼,他們又該怎麼證明,那不是她呢?
林辰忽然意識到,李景天的笑意背後,是怎樣的笃定與自信。
“老大你說得很有道理,我覺得這一切一定是李景天的陰謀。
”王朝又活了過來,“不過阿辰說得沒錯,我們真的要趕緊找到許染。
”
“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刑從連問他。
“我查下她手機号。
”王朝按下回車鍵,屏幕上出現一個逢春市号碼,刑從連瞥了眼号碼,迅速按下按鍵。
可是漫長的等候音過去,電話并沒有接通。
“無人接聽”提示音的提示音機械而冰冷,電話挂斷後的空白時間長得令人絕望。
許染不接電話,令他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可能沒聽見、也可能靜音了,對了……”少年突然想到,“一個陌生人來陌生城市的話,倒是很有可能打開gps導航,我試試看。
”
說完,他又開始在電腦前忙碌起來,那些迅速有置的鍵盤音仿佛帶來了什麼希望。
可越查,王朝的眉頭就越皺越緊,他單手不停地操作觸控闆,另一隻手在調閱各種記錄,可是,他的一系列搜索并沒有什麼作用,“許染沒有開gps、我再試試銀丨行卡什麼的,可能她正好刷卡了……”
少年的聲音也變得微弱起來,他們都很清楚,許染留下蹤迹的可能性并不大。
就在這時,王朝的電腦上又爆發出一陣尖叫聲,那是他先前設置的警報音,如果網絡上有什麼關于李景天的訊息正在爆炸式傳播的話,系統會自動報警。
王朝見鬼似地切回先前的信息統計頁面,望着數據雲圖上冒出的新雲團來,他迅速點開根目錄。
同樣的事情發生了第二次。
還是一條微博、一條由李景天粉絲發布的微博,微博的主要内容,依舊是一張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恰好又是許染。
大概,就是這麼湊巧,又或者說,這一切已經巧合得充滿了人為安排的痕迹。
許染身着紅衣,站在一個四岔路口的人行道上,車輛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她臉色茫然,仿佛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路口也太眼熟了吧,老大,我們剛才好像經過過?
”王朝看着照片,忽然問道。
他話音未落,刑從連已經轉過身拉開了病房門,高聲道:“我們走。
”
他們迅速出門,跟着刑從連穿過潔白的過道和安靜的電梯,快到車位的時候,刑從連加快了步伐。
周圍蹲點的記者并沒有提前離開,見他們回來,兩倍于先前的人數圍了上來。
話筒、錄音筆不要錢似得向前送來。
“刑隊長,聽說醫院附近發現了嫌疑人的蹤迹,你們是去抓捕嫌疑人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