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從連說死人這件事時,并沒有太凝重的表情,說明那也應該不是可怕的傳染病一類的可怕東西。
高孟人在逃亡過程中本身死傷慘重,現在重傷者突然離世,可能也說不上多麼出人意料,林辰皺了皺眉,突然發現自從他和文明社會脫軌後,生命的價值在他概念裡有了變化,這可能不是太好的現象。
但那兩位高孟人的死因,卻稍稍超出林辰想象,兩人死于鬥毆,船上正在供應每日晚餐時,其中一人突然與鄰座發生争執,用黃油刀直接戳入鄰座人的眼珠,并且搗得皿肉模糊,鄰座也不好惹,在死前死死勒住那人脖子,向鐵制桌角撞去。
兩人打鬥太過激烈、過程極快,其餘高孟人甚至來不及勸架,那兩人就雙雙斃命。
林辰聽的心驚膽戰,不禁有些難以接受。
因為按照航程安排,他們在明天早上時便能到達港口,所有面臨死亡威脅的高孟人都将重獲自由,現在卻因鬥毆而死,這也太不不值得,他想了想,問刑從連:“怎麼會這樣?
”
“端陽說,可能還是藥物後遺症。
”刑從連歎息片刻,和他聊了關于整個高孟部族可能被當做非法藥物或者說是新型毒品試驗對象的事情,并講述了其中和精神分裂症的微妙聯系。
想起周瑞制藥和其中種種,林辰看着刑從連,還未等他開口,刑從連就仿佛看透他的心思,直接說:“你想都别想。
”
林辰擡手拉住刑從連,又空出病床内側的位置:“那你也别去了,陪我睡覺吧。
”
刑從連睜大眼睛看他,很不可思議:“還有這招?
”
林辰笑道:“這才哪到哪,主要是不舍得離開你。
”
刑從連忽然坐下,單手撫住他臉側,眸色幽深:“林顧問……”
刑從連此刻的語氣有些不對頭,林辰感到刑從連手掌皮膚的粗糙觸感,打了個激靈,認真道:“在,刑隊長。
”
“知不知道你病還沒好?
”刑從連微微俯身,湊到他嘴角邊,但沒有任何親吻動作。
“不止沒好,現在情況好像還挺嚴重的。
”
林辰話還沒說完,刑從連呼吸間非同尋常的灼熱氣息從他唇邊灑到耳側,他聽見刑從連一字一句說:“所以,你這麼撩撥我,确定身體受得了嗎?
”
刑從連握住他的手,向自己下身探去。
林辰很輕易摸到刑從連灼熱而硬挺的存在,他的手微微顫抖,吃驚地看着刑從連:“你怎麼這樣。
”
刑從連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聲音又低又沉:“因為想你。
”
林辰覺得嘴炮黨和實際行動黨的差距可能就在這裡,下一刻,刑從連已經把他放倒在床上,雖然什麼動作都沒用,但光是被刑從連灼熱而硬挺的東西抵住腹部,他就有種毛骨悚然感覺。
男人微微眯起眼,認真威脅道:“你可能真的會幾天下不了床,所以……”
林辰趕緊樓主對方的脖子,誠懇道:“我錯了。
”
“錯在哪裡?
”
“我身體還不好。
”
“嗯?
”
“等我身體好了,得找個不上班的假期,而且不能在家。
”
“為什麼不能在家。
”刑從連很滿意地用胡茬蹭了蹭他的臉,問道。
“王朝太煩了。
”
“我把他逐出家門吧?
”
林辰想了想,有些不忍:“算了,給他報個國内□□五日遊……”他想了想,試探着問刑從連,“五日夠嗎?
”
“可能不夠。
”
林辰笑出聲來:“那下次再說。
”
“下次不能光說啊……”
“知道了。
”
總之,這種兩個人膩在一起的時間,真是無論說多少話都不夠。
但最終,刑從連還是選擇尊重他的意見,帶他下樓。
船上也實在沒什麼像樣的衣物,林辰批了條薄毯,跟刑從連走到一樓船艙裡。
經過一場騷亂,大部分高孟人都被勒令呆在内艙。
而姑且可以稱為案發現場的地方,隻有那位被王朝稱為大忽悠的部族長老帶領兩位強壯手下在。
據說高孟部族首領早已戰死,所以實際上這個部族真的沒有剩下多少人了,河風穿堂而過,地面一片狼藉,雨林特産香蕉在地上被踩得稀爛,混合着皿漿,空氣裡透着股腐爛味道。
船上唯一的醫生正蹲在屍體邊上做屍檢,端陽現在也算是一專多能。
林辰站在這位青年醫生身邊,看他正在檢查了死者面部的傷口。
“有什麼發現嗎?
”林辰問。
端陽猛然擡頭,見他站着,皺眉道:“你怎麼來了,注意休息,小心熱度又起來。
”
林辰跟着在他身邊蹲下:“過來看看,我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幫上忙。
”
端陽脫下塑膠手套,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懂這個,最好能找個法醫,做開顱和病理學檢查,不過……”他擡頭看了看刑從連,“是不是很困難?
”
“這些都好解決,說說你的看法。
”
“縱觀整個過程,他們發生争執并導緻死亡的速度太快了,突然躁狂不安、突然大打出手、突然死亡,好像是突發躁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