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門口的霍漱清和覃逸秋,默默地看着這一幕。
良久之後,覃逸秋才對霍漱清道:“這樣,可以嗎?
”
霍漱清淡淡笑了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歎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挺沒有把握的,在小飛的事情上,總是沒有把握,好像自己随時會失去蘇凡,好像——”
“你,不相信她,是嗎?
”覃逸秋道。
“與其說是不相信她,不如說是不相信我自己。
”霍漱清道。
覃逸秋看着他。
“和她分開的那三年,或許是我這一生,永遠都無法彌補的缺憾。
”霍漱清歎道。
那三年,不止失去了她,還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走吧,我們去喝點東西?
”覃逸秋道。
霍漱清點點頭,便和覃逸秋一起折身離開。
“你,怨過迦因嗎?
漱清?
”覃逸秋問。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
“就是她和小飛這件事,你,怨過她嗎?
”覃逸秋道。
沒等霍漱清開口,覃逸秋就說:“你可别再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你這樣很不負責任,漱清。
”
“我這樣就是不負責任嗎?
”霍漱清不明白。
覃逸秋點頭,道:“作為一般的丈夫,妻子發生這樣的事,正常的反應是會生氣吧,就算不吵鬧,生氣也是有的吧!
你呢,倒不是說我指責你什麼,我也沒有資格指責你,隻是,你總是這樣把責任攬到自己
身上,然後讓迦因站在那裡無所适從——”
霍漱清停下腳步,看着覃逸秋。
覃逸秋看了他一眼,走進了小咖啡店,道:“想喝點什麼?
”
霍漱清便點了一杯美式咖啡,覃逸秋點了另外一種。
兩個人坐在一個靠窗戶的位置。
這個時間點,人也不是很多。
再加上兩個人說話聲音都很輕,完全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漱清,你不覺得事情發展到現在,是你一直在縱容迦因嗎?
”覃逸秋道。
霍漱清不語。
“你總是說,是你對她關心的缺失,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當然,你沒有足夠的時間關心她,這是有客觀原因的,你工作很忙,你沒有時間。
可是,你平心來說,迦因在你的眼裡,是你的妻子,還是女兒,
抑或是,女朋友?
”覃逸秋問道。
“什麼話?
”霍漱清道,“什麼女兒,女朋友?
你也真能說的出來。
”
如果換做是别人說這樣的話,霍漱清肯定就翻臉了。
可他也明白,同樣的,這個世上也沒人和他說這樣的話,除了覃逸秋!
所以,他沒有和她生氣,沒有翻臉。
“迦因是個成年人,她應該有她獨立的空間,有她獨立的人格,而你,始終把她當做小孩子一樣,庇護着她,她犯了錯,你也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你這樣,你覺得是在對待妻子,還是女兒?
”覃逸秋盯着
他,壓低聲音,道。
霍漱清看着她,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疼她,可是,有些責任,該她承擔的,你要交給她承擔,她犯了錯,你不該這樣包庇她。
”覃逸秋道。
霍漱清沒說話。
服務員端來咖啡,霍漱清便拿着勺子輕輕攪動着杯子裡的液體。
“抱歉,我不該對你們夫妻的相處方式發表意見,隻是,我想告訴你,你不能庇護她一輩子,你不可能的,漱清。
你這樣做,什麼事都大包大攬,最終你隻會害了她。
你會讓她失去思考的能力,失去做決定
的能力,她隻會越來越依賴你——”覃逸秋道,“當然,這件事,和小飛的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小飛是要負主要責任。
而迦因也是有責任的,她的責任就該她承擔,不是你不停地——”
“你覺得我能怎麼做,小秋?
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霍漱清打斷她的話,反問道。
覃逸秋沒明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