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院裡,陳氏與顧青瀾母女不歡而散。
怡華院中,顧青未卻與秦氏親密交談。
顧青未從顧青瀾那裡離開之後,本想回未明居的,但想了想,到底還是覺得大姐姐的親事最好快些定下來,母親一時之間隻怕也想不到那嚴家去,不如讓她推上一把好了。
所以半道上便去了秦氏的怡華院。
秦氏這時正在怡華院的偏廳裡召了府裡各處管事,處理府中庶務,顧青未也沒讓人打擾,隻進了内室等着秦氏。
饒是秦氏多年處理這些事頗有經驗,顧青未也是等到都有些犯困了才見到了母親。
“母親,你可算是來了,女兒等你好久了。
”一見到秦氏,顧青未立馬有了精神,往前迎了幾步便又要往秦氏懷裡鑽。
雖然前世已經活到足以做母親長輩的年紀,可顧青未知道,無論她多大的年紀,在母親眼裡都隻是她的女兒,所以對于在秦氏跟前撒嬌一事,她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秦氏卻有些哭笑不得,她的歡姐兒自從魇症好了之後,怎麼就學了個喜歡撒嬌的性子?
雖是這樣,秦氏仍面上帶笑将顧青未摟在懷裡,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歡姐兒可是有何事要與母親說?
”
否則才在延壽堂裡見過了,又怎麼會巴巴地追到怡華院裡來。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母親……”顧青未本也是來與秦氏說顧青瀾的事的,當然不會瞞着,“是大姐姐的事,在祖母那裡,母親不是應了要替大姐姐挑選合适的夫婿嗎,女兒可是母親的貼身小棉襖,想着母親這一時半會兒的定然想不到合适的人選,這就來為母親分憂了。
”
秦氏因顧青未的一通子自誇而樂出了聲,待聽完顧青未的話,沒急着問顧青未所謂的合适人選,卻有些猶豫地問道:“歡姐兒以前不是沒怎麼與瀾姐兒來往嗎,怎麼突然為瀾姐操心上了?
”
秦氏之所以如此痛快的應下老太太的吩咐,也是憐惜這個侄女是個溫柔本分的。
可若是她看走了眼,瀾姐兒不僅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本分,還知道借着歡姐兒從她這裡搏好處……
想到這裡,秦氏微眯着眼,眼神便變得淩厲起來。
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容許有人打歡姐兒的主意。
顧青未前世做了四十年的國公夫人,當然能看出來秦氏在想些什麼,她也沒解釋,隻将從顧青瀾那裡帶出來的佛經往秦氏跟前一遞:“母親,女兒先前确實與大姐姐來往不多,不過到底是族中姐妹,大姐姐又是個再和善不過的人,女兒當然也希望她将來能有個好歸宿,所以從延壽堂裡出來就去了秋荻院。
”
秦氏知道并非是顧青瀾主動找的顧青未,便收斂了眼中的淩厲,然後才接過那疊佛經。
平整的紙張上是工整的簪花小楷,字迹上便能看出寫字的人很是用心。
“這是《心經》?
”秦氏尾音往上揚起。
要說秦氏有多信佛,那倒說不上,隻不過顧氏這種大族每年給各大寺廟的香油錢都不是個小數目,秦氏自己一年總也要往清涼寺走上幾趟的,所以對佛經倒也有幾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