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鄙視岑青禾,“你酒量有多高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這口氣是真大,上次也不知是誰,喝高了又哭又鬧的,我真後悔沒給你錄下來。
”
岑青禾瞪眼噎回去,“沒證據就不要紅口白牙說假話,我還說我沒喝高呢。
”
商紹城說:“行,你這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趁着你現在清醒,你敢不敢說一句,你能喝得過我?
”
岑青禾四兩撥千斤,原封不動的擋回去,“你敢說你一定喝得過我?
”
“我就說了,我一定喝得過你,你能把我怎麼着?
”商紹城就是這麼自信,看着她的目光中滿是挑釁。
岑青禾騎虎難下,唯有自己給自己找台階,她笑了笑,說:“那就走着吧,看今晚誰把誰擡回去。
”
她爽快的舉起酒杯,商紹城求之不得,兩人碰了下杯口,分别仰頭,互相瞄着對方喝了多少。
原本岑青禾想一口喝半杯,吓唬吓唬商紹城的,誰料他更是個不怕事兒大的,竟然一口全幹了。
岑青禾能向這種惡勢力屈服嘛,很顯然不會,她這種人就是不禁杠,商紹城稍微使點兒手段,她這邊就悄然上套了。
頭原本隻仰到一百度,眼看着商紹城全幹了,她一咬牙一跺腳,頭仰到一百八十度,整杯白酒瞬間全下了肚。
大氣的把酒杯往桌邊一放,她面色坦然。
商紹城打趣道:“喝不下就直說,别死鴨子嘴硬。
”
岑青禾不以為意的一笑,“别鬧,就見過吃不下的飯,沒見過喝不下的酒。
”
商紹城難得誇贊她一回,此時便給予她一記贊賞的目光,嘴上說道:“牛,我就喜歡你這種骨頭硬的人。
”
岑青禾連着兩杯急酒下肚,雖說酒量好,可眼下也難免有些頭暈。
她一時間沒聽出商紹城話裡的言外之意,隻本能回道:“從小不怕事兒。
”
商紹城在岑青禾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又給自己倒了半杯酒,舉起酒杯,他輕笑着道:“敬你不怕事兒的優良品德。
”
岑青禾趕鴨子上架,不得不蓄了半杯酒,跟他酒杯相撞,出聲回道:“敬你的慧眼識珠。
”
這半杯酒喝完,岑青禾坐在那裡,漸漸覺得胃裡有熱氣逐漸向上蒸騰,直蒸得她腦神經有些許的麻痹。
她裝作沒事兒人的樣子,徑自拿起筷子夾東西吃,不知是雞皿太滑,還是她不怎麼會用筷子,一塊兒雞皿她連着夾了三次,竟然一直沒夾上來。
商紹城見狀,擡起筷子幫她把雞皿夾到碗裡,然後道:“這麼快就喝高了?
”
岑青禾瞥眼回道:“筷子太滑。
”
商紹城說:“嘴真犟。
”
岑青禾不理他,垂下頭去吃東西,她能感覺到酒意上湧,所以才會用油大和甜膩的東西往下壓,左一口肉,右一口糖醋裡脊。
商紹城到底還是心疼她的,沒有接二連三的灌她,他不催她,她便慢條斯理的吃東西。
岑青禾聽到‘啪’的一聲響,很清脆,還很熟悉,擡眼一看,果然商紹城手裡已經多了一根煙。
她說:“店裡面能抽煙嗎?
”
他稍稍一撇頭,岑青禾順勢看去,果然不遠處的一桌,坐着幾名年紀不大的女客人,而其中有三個女人都是抽煙的。
岑青禾收回視線,小聲對商紹城說:“眼睛挺尖的嘛,是不是一直在偷看人家?
”
商紹城抽了口煙,白色煙霧吐出,他不動聲色的回道:“長那麼醜,我眼睛瞎了?
”
岑青禾一抽嘴角,低聲道:“人家又沒得罪你,你嘴巴要不要這麼損?
”
商紹城說:“你問的,又不是我主動說的。
”
岑青禾美眸微瞪,“賴我了?
”
商紹城看着她,忽然道:“雖然你也醜,但比她們幾個好看多了。
”
其實隔壁桌那幾個女人,真心不醜,不僅不醜,還個頂個的巴掌臉,小鼻子小嘴,時下标準的網紅臉。
岑青禾被拿來跟她們比較,勝出還是心底高興的,隻是面對商紹城那副慵懶如大爺般的樣子,她佯裝不爽的回道:“就你好看?
”
商紹城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從沒說自己好看,是你一直在說。
”
岑青禾毫不猶豫的道:“是我瞎了。
”
商紹城說:“損敵三分,自損七分嗎?
”
岑青禾腦袋稍微有點兒暈,一時間沒組織好語言回擊,恰好餘光瞥見一抹小小的身影經過,她側頭看去,是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兒,梳着兩個羊角髻,穿着件深藍色的毛呢裙子,手中拎了個比她腰還要粗兩倍的竹編花籃,花籃裡面裝滿紅玫瑰跟粉玫瑰。
她走到其中一桌客人身旁,沒聽見她說話的聲音,隻見客人揮手示意,讓她離開。
小女孩兒沒走,又站着說了些什麼,客人壓根就不看她了,她隻能走去别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