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馨媛明明沒吃任何帶骨頭的東西,卻清楚體會到如鲠在喉的感覺,小白怼她無所謂,但說岑青禾不行。
“小白,這事兒跟青禾沒關系。
”
蔡馨媛說完,小白當即嗤笑,“你們兩個就别互相幫對方隐瞞推脫了,我知道你們關系好,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
”
蔡馨媛最讨厭自己的事情牽扯到身邊人身上,她對小白還是有些愧疚的,但這并不代表小白可以仗着這個肆無忌憚。
店外冷風襲襲,她不着痕迹的張嘴吸了口氣,直冷到胃裡。
聲音波瀾不驚,她平靜說道:“我是喜歡陳博軒,但我自問從來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青禾更跟咱們三個之間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你要是哪兒有疑問,盡管問我,别把别人捎上。
”
小白嗤聲說道:“你怎麼好意思說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我就不信你跟陳博軒私下裡一次都沒有見過,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你倆要不是早就約好的,他會突然理由都不給一個,就跟我提分手?
你别再狡辯了,事實擺在這裡,現在我倆分了,是你跟他坐在一桌吃飯!
”
越說越氣,蔡馨媛都能想到小白臉上睚眦欲裂的猙獰表情。
突然接到她的電話,蔡馨媛是很意外,但卻并不惶恐,一來她問心無愧,二來,有些事情捅開了就不必愧疚,與其尴尬的做朋友,不如撕破臉做陌生人的好。
所以對比小白的情緒激動,蔡馨媛很是冷靜的說道:“小白,要論認識的早晚,我跟陳博軒認識比你跟他認識的早,就算沒你,我倆也是朋友,見面打聲招呼甚至說笑聊天都很正常,你要是拿這點說事兒,那我沒辦法,我隻能說,在你們談戀愛期間,我沒對他說過任何暗示性的話,更沒做過絲毫朋友之外越界的舉動。
”
“還有,我沒有搶别人男朋友的習慣,就算我今天跟陳博軒坐在一起吃飯,那我倆也都是單身,我還當你是朋友,所以才跟你解釋,并不代表我心虛。
”
可憐之人因其柔弱而可憐,如果當可憐之人把可憐當成武器,把自己定義為弱勢,其他人非要謙讓的地步,那可憐也就失去了本意。
蔡馨媛原本對小白的那絲愧疚,已經逐漸消失在對方的咄咄逼人和口吻嘲諷當中。
明知道朋友是再也做不了,大家索性都露出最真實的一面,該說說,該罵罵。
果然,蔡馨媛話音落下,小白就激動的罵道:“你現在跟陳博軒在一起,當然可以把頭一擡,輕松松就說你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他是我男朋友,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呢,你怎麼專挑身邊人下手?
!
”
蔡馨媛望着前方幾米外的路邊,半條街上都是賣燒烤的,長爐上炭火旺盛,肉串油滋滋,空氣中散發着孜然粉的誘人香味兒,她忽然想吃肉串了。
小白罵完之後,蔡馨媛雲淡風輕的回道:“我跟你解釋了你不聽,那你想怎麼樣?
”
小白沒想到蔡馨媛竟是這種人,一時間氣得說不出來話,半晌才憋了一句:“搶别人的東西,我希望你好好攥住了,千萬别哪天讓别人再給搶走了。
”
蔡馨媛說:“謝謝你的忠告,但我心比較大,如果有人搶得走,那是别人的本事,要走的東西我攔也攔不住,沒必要成天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太累。
”
小白那麼喜歡陳博軒,蔡馨媛理解她的憤怒,卻并不認同,甚至連同情都磨沒了。
男人要走,那是鐵了心的,女人非要留,且不說留不留得住,即便是留住了,隻剩一具心不在自己這裡的皮囊,用着不惡心嗎?
所以無論男女,對方要走,那就放手别留,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蔡馨媛沒有要嘲諷小白的意思,隻是想勸她想開點兒,至于小白怎麼想……從她咬牙切齒的說了句‘我祝你們長長久久’,随即就挂了電話,也可見一斑。
蔡馨媛看着被挂斷的電話,唇角勾起輕微弧度,嗤笑了一下。
小白的電話号碼删除,這輩子,又少了一個朋友,多了一個背地裡詛咒自己的人。
在外面站了幾分鐘,渾身冷飕飕,蔡馨媛趕緊轉身推門往裡走,她人聰明,眼睛也尖,特地留意她進門之後,都有哪桌的哪些人往她這裡看。
果不其然,除了門口很近的幾桌,因為動靜而本能側目之外,遠處的隻有一桌人朝她這裡看,而且她幾乎可以斷定,這桌人一定是跟小白通風報信的。
是不是一路人,看打扮就能斷個七七八八。
陳博軒見蔡馨媛走進來,卻不是往他這裡來,而是徑直往更裡面走去。
給小白通風報信的人見蔡馨媛邁步而來,心底特别忐忑,畢竟做賊心虛,趕緊低下頭,裝作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