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遊走在心虛和傷心之間,是一種明知自己做錯事,所以極力想要彌補對方的心情,并且這種心情不會随着事件過後而終止,心結在于是否坦誠。
陳博軒一夜沒睡,起初信誓旦旦的打定主意,這事兒必須得瞞着蔡馨媛,可當夜深人靜,他自己一個人兀自回憶自打跟蔡馨媛談戀愛之後的種種,他忽然覺得,騙她是一件特别心痛的事兒。
現在蔡馨媛還沒痛,他就已經開始痛不欲生了。
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他睜眼到天明,一大早上飛回夜城。
剛下飛機,手機開機沒有兩分鐘,蔡馨媛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一直守着時間,就等着第一時刻打給他。
陳博軒很想馬上飛到她面前,緊緊地抱住她,但他又害怕見她,所以隻能暫時找了個借口,說是很累了,想先回去睡覺。
蔡馨媛不疑有他,說是下班之後過去找他。
陳博軒回家之後,一個人倒在床上,他想先讓自己平靜一下,睡一覺再說,可他閉上眼睛,就全都是昨晚睜開眼時的畫面,枕邊是陌生的女人,那種恐懼感至今還萦繞在心頭。
他已經一夜沒合眼,太陽穴處突突直跳,再這麼自我折磨下去,他怕自己提前神經病。
想來想去,他給商紹城打了個電話,商紹城接了,問什麼事兒。
陳博軒低沉着聲音說:“你身邊有人嗎?
”
商紹城一聽就知道事關緊要,所以走到别處去接,“說吧,怎麼了?
”
陳博軒把事情經過一說,商紹城沒吭聲。
陳博軒蹙眉道:“你說話啊。
”
商紹城道:“你讓我說什麼?
”
陳博軒着急,“幫我想想辦法,該怎麼解決,我都要瘋了!
”
商紹城說:“酒量一般,你腦子也不好使?
身邊什麼時候多個人你不知道?
”
陳博軒還委屈呢,“我怎麼知道他會往我房裡塞個女人?
我隻記得自己被人扶回去的,後面全忘了。
”
商紹城問:“你碰沒碰她?
”
陳博軒眉頭緊蹙,遲疑着道:“中途我感覺身邊有人,睡蒙了,還以為是馨媛,摸是摸了,幹沒幹别的,我真想不起來。
”
商紹城道:“那就一口咬定,沒碰過。
”
“啊?
”
“啊什麼啊?
你還打算秘而不宣?
你看你現在這樣,蔡馨媛那麼賊,你在她面前露出丁點兒馬腳,她也能順藤摸瓜,而且這事兒不管怎麼說都是你這邊捅的簍子,你要是不提前打個預防針,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露餡兒了,你吃不了兜着走,還有我可告訴你,你别因為你自己一身腥,搞得我也不好過,青禾疑神疑鬼的勁兒才剛過。
”
陳博軒‘嘶’了一聲:“你是不是人啊?
我現在也是受害者,你能不能有點兒同情心?
還想着自己呢。
”
商紹城道:“你冤,我要是被你連累,我冤不冤?
冠仁有句話算是說對了,幸好孫筱菲在江城,平時跟青禾和蔡馨媛走的不近,不然咱們三個可真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現在就是想跟你分都分不開,你要是讓我給你指條路,我建議你坦白從寬。
”
陳博軒有這個心,但還是沒有這個勇氣,他說:“行吧,我再給冠仁打個電話。
”
商紹城嘲諷,“你最好多問幾個人,人多力量大。
”
“滾。
”
陳博軒挂了電話,趕緊又給沈冠仁打了一個。
沈冠仁聽後,沒有馬上給意見,倒是出聲問道:“你對你和蔡馨媛的未來有規劃嗎?
”
陳博軒腦子裡容不下三天事兒的人,能有什麼規劃,他如實回道:“未來不知道是一年還是幾年以後,我隻知道我現在跟她在一起挺開心的,我不想因為這種不是出自我本人意願的事,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紹城建議我坦白從寬,可萬一我一坦白,馨媛那暴脾氣,直接跟我提分手怎麼辦?
”
沈冠仁不答反問:“那如果是蔡馨媛遇到這種事兒,她跟你坦白了,你會原諒她嗎?
”
陳博軒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是蔡馨媛,她跟别的男人同床一夜,并且是非自願的……他會不會原諒。
隻是沉默片刻,陳博軒就沉聲回道:“我弄死往她房裡塞人的人!
”
沈冠仁道:“那不就得了,又不是你自願的,你還是受害者呢,我看蔡馨媛為人算是爽快,我跟紹城一個意思,這事宜說不宜瞞,你要是瞞着,那就是你自己做賊心虛,以後東窗事發,你就不能再以受害者的身份要求蔡馨媛相信你,所以坦白的時機往往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