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死到臨頭還嘴硬’的态度讓商紹城意外,他還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出聲問了句:“什麼客戶?
”
岑青禾說:“華友家具,他們的市場主管下午來看了門面,挺相中的,本來今晚就能簽,後來出了點兒小意外,說是明天過來簽。
”
“以前聯系過嗎?
”
“沒有,說是有人介紹過來的。
”
商紹城道:“确定簽下這單就能直接轉正?
”
岑青禾也不敢保證結果是怎樣,她出聲回道:“明天還有一天,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好說,反正現在競争的還有一個人,不是我就是她。
”
商紹城邊開車邊說:“聽你剛才那意思,我還以為是闆上釘釘。
現在這麼一看,你是門裡一腳門外一腳,自己都不敢确定。
”
岑青禾低聲道:“畢竟是個有變數的事兒,不到最後誰都不能下定論。
”
商紹城問:“那你怎麼不求我幫忙?
”
岑青禾如實回道:“我這次不轉正,頂多也就是再挺兩個月,早晚的事兒,何必麻煩你呢。
”
商紹城聞言,唇角不着痕迹的稍稍勾起,出聲道:“你是怕麻煩我,還是怕欠我?
”
他都這麼說了,岑青禾也不掩飾,“這年頭什麼都好還,人情最難還。
”
更何況她看得出來,商紹城讨厭跟别人講‘情’這個字,他喜歡‘公平交易’,她又何必去自讨沒趣呢?
再者說,她的自尊心跟臉皮也不允許。
從小到大見過太多‘愛欠人情’的女人,以至于商紹城某種程度上對女人都産生了一種歧視,他覺得女人就是這樣的一種生物,天生喜歡靠男人,更何況岑青禾現在的狀态還屬于‘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她不但拒絕,還拒絕的有理有據,這感覺讓商紹城莫名的耳目一新,同時心底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她是個好下屬,不拖拉,不矯情,不越線。
現在這年頭,這樣會辦事兒的可真是不好找。
雖然商紹城嘴上沒說什麼,可心情卻莫可名狀的好了起來。
開車把她送到天府花園樓下,岑青禾臨下車之前想起一個事兒,她側頭看着他道:“商總監,不着急的話,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去幫你把衣服拿下來。
”
他側頭回視她,“什麼衣服?
”
“上次我去你家,不是穿了你的一件黑色襯衫嘛,我已經拿去幹洗店洗好了,一直忘了還給你。
”
商紹城早把這事兒給忘了,他随口回道:“不要了,我也不是沒衣服穿。
”
岑青禾聞言,就不好再說什麼,隻得道:“好,那我先走了,你路上開車小心。
”
“嗯。
”他今天心情不錯,還賞她一個回應。
岑青禾下了跑車,拎着盒子往回走,還沒等走到小區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女聲喊道:“青禾。
”
岑青禾轉過身去,隻見路邊停着一輛車身很低的白色跑車,從她的角度,看不見車标跟型号,不過乍一眼望去也知道是好車。
蔡馨媛從副駕上下來,岑青禾眼神好,隔着十幾米遠,看到駕駛席上是個男的,但是長相實在是看不清楚。
蔡馨媛下車之後跟車上男人擺擺手,跑車離開,她邁步朝岑青禾走來。
等到走近之後,岑青禾似笑非笑的朝蔡馨媛擠眉弄眼,“誰啊這是?
”
蔡馨媛唇角忍不住勾起,嘴上卻違心的道:“客戶。
”
岑青禾瞥眼道:“少來,看你這滿臉淫笑的樣兒,用不用我拿個鏡子給你照照?
”
蔡馨媛嬌嗔的瞪了眼岑青禾,喜上眉梢的回了句:“上一邊兒去。
”
“咦……”岑青禾一臉被惡心到的樣子,縮着肩膀往一邊躲。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
蔡馨媛翻白眼罵道:“你才吃錯藥了呢!
”铿锵有力,字正腔圓,是她平時在家不修邊幅毫無顧忌的狀态。
岑青禾終于舒服了,她看着蔡馨媛道:“麻溜兒的坦白從寬,車上的到底什麼人?
”
提到車上人,蔡馨媛又忍不住喜笑顔開,她出聲回道:“夏越凡,彙恒建材的二公子,你不認識。
”
岑青禾挑眉道:“我當然不認識了,你也沒跟我說過,你倆什麼時候的事兒?
”
蔡馨媛說:“我倆沒事兒啊。
”
岑青禾瞥眼道:“大姐,我求你了,你這一臉‘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表情,騙誰呢?
”
蔡馨媛挽着岑青禾的胳膊,美滋滋的回道:“他有意追我,但我還沒同意,畢竟我倆認識還不到一個月,不能太容易讓他得手,不然他不會珍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