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這輩子也是第一次拜見公婆級的人,心裡别提多緊張,更何況商家又不是普通的門戶,她很難放松心情。
好在被她靈機一動想到個突破口,兩個完全陌生的人聊天,當然是聊共同話題,兩個女人聊天,當然是聊感興趣的話題,而她跟沈晴之間既共同又感興趣的話題,目前看來隻有一個——商紹城。
岑青禾慶幸自己進了銷售這行,每天面對各式各樣的人,她本就是個會察言觀色的,這兩年工作下來,又積攢了不少說話的竅門,所以獨自跟沈晴聊天,倒也沒有尴尬之感,但餘光瞥見商紹城的身影,她還是由衷的松了一大口氣。
随着商紹城下樓的還有商經天,沈晴坐在沙發上沒動,岑青禾卻不能沒有眼力見,她趕緊站起身,不能輸在禮貌這一塊兒。
商經天長得很正,濃眉大眼,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帥極一時的人物,個子也高,一米八一定是有的,穿衣挂架,歲月對他和沈晴都是極為溫柔的,沒有折損他們的容貌,卻增加了氣度和氣場。
“爸,這是青禾。
”商紹城作為雙方之間溝通的橋梁,還是發揮了破局的關鍵作用。
岑青禾彎腰颔首,恭敬地叫道:“叔叔您好,我是岑青禾。
”
商經天唇角一勾,笑着點頭,“你好。
”
他走至沙發旁,對岑青禾說:“坐吧,别站着了。
”
商紹城拉着岑青禾一起坐下,岑青禾心跳如鼓,心裡也稍微有點兒小尴尬,真不知道商紹城在她家待着的時候,會不會也有這種感覺。
保姆端着托盤過來,給商經天上茶,商經天瞥了眼岑青禾面前的茶杯,是跟沈晴一樣的紅茶,他問:“怎麼沒拿元寶茶?
”
元寶茶是海城過年期間招待客人的必備之一,自己家裡人不喝也就罷了,來客是一定要喝的。
沈晴說:“看我,我喝什麼就讓人給她倒了什麼,忘了。
”
說罷,她吩咐人拿一杯元寶茶上來。
岑青禾不曉得習俗,下意識的道:“沒關系,不用麻煩,我喝這個就好。
”
商紹城給她解釋,“海城這邊過年家裡來客,都要請喝元寶茶。
”
岑青禾點了點頭,待到保姆把茶端上來,白色的茶杯,裡面是什麼茶她不知道,就是茶杯中還有一枚青果,看起來玲珑剔透。
商經天問:“你們老家那邊沒有喝元寶茶的習俗吧?
”
岑青禾微笑,點頭回道:“沒有,我還是第一次喝。
”
商紹城側頭看着她,唇角輕勾,眼中滿是寵溺,聲音不大近乎細語,“嘗嘗。
”
岑青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其實喝不出什麼特别的酸味兒來,也沒有果子的味道。
商紹城打趣她,“我知道你想吃裡面的果兒,吃吧。
”
岑青禾餘光瞥見斜對面的沈晴和商經天,她好想打商紹城,但是一定要忍住,面帶微笑,端莊賢淑。
商經天同樣問候了一下岑青禾的父母,畢竟都是初次見面的人,聊不出什麼深刻的話題,也就是對南北方的文化淺談了一番。
商經天說:“海城過年期間也還算熱鬧,這兩天讓紹城帶你在海城到處轉轉。
”
岑青禾微笑着颔首,一時緊張道:“好,謝謝叔叔。
”
商經天唇角勾起的弧度變大,邊笑邊道:“我就不陪你們了,讓紹城帶你逛。
”
岑青禾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是有緊張就胡言亂語的習慣,好在商經天跟沈晴都把這當成是玩笑,就連商紹城都忍不住對她說:“還緊張呢?
”
岑青禾努力保持笑容,但笑不語。
沈晴問:“你是害怕我還是怕紹城他爸爸?
”
岑青禾說:“沒有害怕,就是有點兒緊張。
”
商經天笑說:“不要緊張,這是家裡,說話随便一點。
”
沈晴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是不是紹城平時跟你面前說我什麼壞話了?
不然你怎麼會這麼緊張?
”
岑青禾避重就輕的回答:“您對他嚴厲是應該的,不然他也不會像今天這麼優秀,他也時常這樣要求我,想必這些都是您的功勞,叔叔看起來像是唱白臉的。
”
她這話既誇了沈晴,又贊了商紹城,還順便給了商經天一張好人卡。
商經天笑問:“這你都看出來了?
”
岑青禾說:“叔叔都以身作則,用行動說話。
”
商經天臉上笑容十足,沈晴也是面色和善,開了句半真半假的玩笑,“可真會說話,紹城是不是就喜歡你嘴甜?
”
岑青禾可不敢答應,女人看女人都是角度刁鑽的,更何況還是婆婆看兒媳婦,她生怕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回頭再給沈晴留下個狐狸精馬屁精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