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仲堯領着嶽家一衆到了喬家的時候,吳氏已是嚎得嗓子冒了煙。
喬家院裡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大群人看吳氏就像在看戲一樣。
吳氏頂着衆人的指指點點,頂着雲錦等人那吃人的目光,嚎着嚎着也有了些害怕。
這終于盼到自家來人了。
自見到嶽仲堯等人出現後,吳氏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喜上心頭。
更是越發撒潑地拍着泥地又嚎又喊:“這是要殺人了啊,天殺的,媳婦領了人要打殺婆婆呐。
”
嶽仲堯冷冷地瞥了他娘一眼,對這個娘越發失望,心一點一點冷卻下去。
看了兩眼,便不想再看。
隻在人群裡找自家妻女。
看見女兒正窩在妻子懷裡,背着人,哭得一抽一抽的,心疼不已。
三兩步就朝母女倆邁了過去。
喬明瑾見他過來,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往後退了退。
嶽仲堯接到她那陌生疏離的目光,一顆心如墜冰窖,冷得他直打顫。
雲錦看着他,冷冷道:“你還是看一看你那娘都幹了什麼好事吧。
我這妹妹都避到這村外來了,到底又是哪裡惹到了她,這一通亂闖把家裡砸成這樣!
欺負我妹子娘家沒人是不是?
”
雲錦還來不及說話,那邊吳氏先發制人,嚎道:“三兒啊,你看他們這一夥人,把娘拉扯成這個樣子,快快把這些人都抓到縣裡衙門去!
”
這一番話不說雲錦暴跳如雷,嶽家一衆聽了更是恨不得把頭埋到泥裡去。
老嶽頭眼裡冒着火,咬着牙上前急走兩步,把吳氏從地上拽了起來,伸手就用力給了她一個大耳光。
“嶽貴升,你敢打我!
”吳氏嗷的一聲就朝老嶽頭撲了上去。
老嶽頭躲閃不及,那臉上很快就被吳氏撓了幾道,很快就見了皿點子。
嶽二嶽四嶽小滿等人見之更是無地自容。
紛紛上前欲拉開二人。
嶽仲堯見自家人當着這麼多人拉扯,又羞又氣。
很快竄到兩人之間,把吳氏的手從老嶽頭兇前領子上拉了開來。
唱道:“娘!
你到底要做什麼!
”
曾經讓他覺得最溫馨最安心的,整齊又潔淨的小院不見了,此時換來的隻是一片狼藉。
那廂房和廚房他還沒去看過,隻聽來人報信,說是沒一處完好的。
嶽仲堯便對她這個娘失望冷心了。
方才嶽家人一聽來人報信,唬得連跑帶爬就奔了過來。
路遇嶽二和孫氏慢悠悠地正往家走,見了一家人這樣,也都齊齊往喬明瑾這邊跑。
如今看到她娘竟是趁着瑾娘不在,把瑾娘家裡砸成這樣……
如今還不知錯在哪裡,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撒潑,越發無地自容。
隻恨不得跟他們這個娘沒有任何關系。
嶽仲堯本下定決心要回家守在妻女身邊,哄轉了嬌妻,好讓她重回他的懷抱,重溫新婚時的甜蜜,也好再給琬兒添上幾個弟弟妹妹。
可如今她娘這般一來,隻會把瑾娘越推越遠。
嶽仲堯看着喬明瑾靜靜地站在人群裡,抿着嘴不發一言,冷冷的淡淡的,面上瞧不出悲喜。
雖然二人離得不遠,可嶽仲堯就是覺得自己的妻子遠得自己好像觸碰不到了。
嶽仲堯的心好像被冰封了一般,又好像聽見開裂聲,一點點的往外坍塌……
得知了此處的消息,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多時就擠滿了喬家院子。
作坊的師傅及工人們也幾乎全來了。
衆人七嘴八舌地朝吳氏控訴。
不僅是心疼這一院子的東西,還是因這行為太過惡劣。
下河村在這青川城松山集下已不下百年,從來沒聽說有過這樣的事。
更合況還是一家人,婆婆打砸了自家媳婦及孫女的家。
喬明瑾在下河村一直人緣不錯,這會圍觀的人無一不站在她的身邊。
吳氏被衆人指指點點着,猶自不知所犯何事般,朝嶽仲堯喊道:“你是死人呐!
在縣衙裡挂着公職,就這麼由着别人作賤你親娘啊?
”
老嶽頭一聽,氣得又要撲上去搧她耳光。
被幾個兒子女兒攔腰抱住了。
雲錦對嶽仲堯一副死人樣,極度不滿。
“你娘砸爛了我妹子的院子,這就打算這麼幹看着?
”
雲錦看着嶽仲堯的目光帶着火,錯着牙,隻要對方不讓他滿意,就能撲上去咬上一口的架勢。
“你放心,我會給瑾娘一個交待的,不會委屈了她和孩子。
”嶽仲堯心裡眼裡冰封着,麻木又痛得他無法呼吸。
娘啊,你為什麼不盼着兒子好過呢?
老嶽頭見自家兒子那副樣子,心裡抽抽地疼。
對雲錦和喬明瑾說道:“瑾娘,你放心,這婆子我一定帶回去好生教訓,瑾娘你的損失我家會賠的。
”
有圍觀的鄉親嗤笑道:“老嶽頭,你把她帶回家可是準備怎麼教訓啊?
誰不知你那婆娘在家是個悍的,你把她帶回去還能制得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