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嶽仲堯寅初就醒了,抹了一把臉就起來趕路了。
吳氏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也趕緊起了。
胡亂披着衣裳起來,追着問道:“老三你什麼時候上柳家提親?
”
嶽仲堯不理。
吳氏又揚聲追問了一句。
嶽仲堯便答道:“娘沒聽到族長說是等瑾娘有了兒子之後再娶嗎?
如今非要娶也行,我說了我這條命不是我自己的,是全家的,她也不是非得嫁給我不可!
”
說完頭也沒回,大步往村外去了。
吳氏氣了個倒仰,追上去罵罵咧咧,又跟不上嶽仲堯的步子,隻得站着罵了幾句才轉身回來。
回來後又在院子裡罵了半晌,天都沒亮,吵得老嶽頭嶽老二等人都在房裡吼她。
秀姐也在隔壁聽到,心中暗爽。
雞飛蛋打才好呢。
天亮後就起身到喬明瑾新家,去說給喬明瑾聽。
喬明瑾聽了也隻是笑了笑。
對秀姐道:“秀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撿柴火賣?
”
“撿柴火賣?
”她經常上山撿柴火,還從來沒賣過呢。
喬明瑾點了點頭,道:“恩。
如今我手裡頭也沒有銅闆,那菜地開出來,到收獲最少還得一個半月。
做生意我又沒本錢,買針頭線腦做針線也是需要錢的,而且時間也不短。
到外頭做活更不方便,我還有琬兒要帶。
我想着山裡的柴火倒是多得很,以前去集上也是見有人擔着賣的,便想着先撿些柴火來賣。
”
秀姐聽了便說道:“可是我們這到集上還要走好玩呢,而且松山集隻是一個集,也沒有鋪子住家什麼的,怕是不好賣呢。
”
喬明瑾便說道:“我是想拉到松山縣去賣的,那裡人多。
不管是住家用的還是酒樓鋪子、小吃鋪子、打鐵鋪子什麼的都是需要柴火的。
我确是走不動,我想着别人借秀姐的牛一天給十文錢,我也給十文錢吧,我撿上兩天就拉一車去賣。
這是無本的買賣,也隻有這個能讓我們母女賺個米面錢。
”
秀姐忍着心中酸澀,說道:“那也不用給我錢。
我家那頭牛如今也不是農忙,你且用着去。
我地裡的活也多,就不和你一起了。
你們姐弟三個撿上一天,也夠一車的。
這也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
其實目前不是農忙她也沒什麼活做,就是在地裡拔拔草,漚漚肥。
隻是瞧着母女倆可憐,不想分薄她們的生意罷了。
喬明瑾想了想便說道:“我是借着牛去做買賣的,就給你十五文一天吧,比别人多給一些。
不收錢我是不敢用的。
”
秀姐忙推辭,兩人推來推去,最後便定了十文一天。
秀姐也不耽誤她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喬明瑾洗了幾個地瓜,用刀背把地瓜皮刮了之後,就切成丁和着兩把米煮起稀飯來。
如今廚房的竈口雖有兩個,但鐵鍋隻有一個。
還是要再買一個煮飯的缽才好。
碗也就幾個,碟子也沒多餘的,這些都是要添的。
娘家也不富裕,能給這些已是不容易了,畢竟誰家也沒有多餘的鍋放着閑的。
稀飯煮好之後,喬明瑾就盛了四碗,又用一個大的粗瓷盆把鍋裡餘下的稀飯也盛了起來。
又舀了三碗面粉,和水準備做烙餅。
一會要進山拾柴,為了多拾些中午就不回來了。
一家四口吃過早飯。
喬明瑾就用幾張大的樹葉把十幾張餅包了起來。
又用一節竹筒裝了鹹菜,再裝了幾竹節的涼開水。
又去準備柴刀、彎刀、麻袋、竹耙、麻繩等物,再把秀姐的牛套上闆上牽了來,一家四口便上了山。
松山并不高,山腳到山腰也并不陡,牛也是能上到山腰的。
喬明瑾卸了車闆子,就讓明珩拉着牛去喝水吃草。
明琦則拉着小琬兒興沖沖地到處撥着草叢找野雞蛋。
雲家村并不靠山,明珩明琦如今上了山都是難掩興奮,也不時聽到小琬兒咯咯的笑聲,喬明瑾頓時覺得天地高闊。
叮囑三個人注意蛇等東西,她自己轉身就拿着柴刀去砍竹子了。
有些枯枝在樹上的,并不好爬上去砍,隻能是用綁了竹竿或是綁了木棍的彎刀去夠。
木棍又太重,還好這山裡有幾叢竹子長得好,下河、上河兩村的村民家裡有需要也是經常過來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