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村的村民擠滿了喬明瑾的院子,有些還拿來了自家種的菜、腌的鹹菜、雞蛋,及一些山貨野果之類的拿來道賀。
喬明瑾瞧着也不值當什麼錢,也都收了下來。
不過也都回了籃。
或是一兩個大石榴,或是一些周宴卿帶過來的幹肉點心之類的,或是半斤一斤的白糖。
這些東西每次周宴卿來都會帶來半車,她們三人,就是加上雲錦何父等人,一時半會的也吃不完。
村裡人熱情,她便拿來回個禮。
這些在莊戶人的眼裡也都是稀罕東西,一時間倒是大家歡喜。
雖說喬明瑾不準備弄什麼酒席之類的,但當天晚上,卻不過衆人的熱情,還是請了親近的幾家人家在家裡吃飯。
工地上馬氏等人還在幫着做飯,所以有現成的幫廚,也不費喬明瑾什麼功夫。
蘇氏、馬氏、張氏及秀姐等人都真心地替喬明瑾感到高興。
她們幾家也都不寬裕,自喬明瑾搬出嶽家,雖經常幫襯,不過也隻是家裡自家裡種的一些菜,一些雜糧之類的,或是平時過來幫幫活。
她們瞧着喬明瑾過了一段起早貪黑的日子,一個嬌娘子上山砍着男人都砍不動的柴火,也真真替她感到心疼。
隻是各家能力也有限。
如今瞧着她把日子越過越紅火,家裡建了水井,現在又起了廂房,還有了細水長流的收入,羨慕的同時,也是真心替她高興。
晚上,在喬家的庭院裡,擺了好幾桌。
何父雲錦等人幫着招待關師傅及村裡的一些相熟的人家。
而喬明瑾則被蘇氏等人拉着說話。
琬兒和秀姐等人的孩子也單獨起了一桌,十來個孩子湊在一塊吃得高興得很。
席間,孫氏拉着嶽東根來打轉,說是要來幫手。
可誰又瞧不出她的意思?
不過是她兒子或是她饞了,想趁機占個座罷了。
喬明瑾拉不下面子趕人,讓琬兒拿了一個粗瓷碗給嶽東根盛了一碗冒尖的肉給他,那孩子便喜滋滋地捧着走了,絲毫不理會他娘獨自一個站在那裡的尴尬。
孫氏還想厚着臉皮留下來,被得迅趕來的嶽老二拖着走了。
孫氏一路罵罵咧咧地出了門,喬明瑾等人還隐約聽到嶽老二的喝斥聲。
“這老二啊,也是軟的。
那孫氏仗着給嶽家生了長孫,在家裡做威做福,嘴上又讨巧,可躲了不少懶。
這老二,平時也管不了她,倒是讓她把東根教成了那樣一個性子。
将來也不知會成什麼樣。
哎。
”
呂氏在一旁搖頭說道。
她是嶽老二嶽老三的四嬸,呂氏的男人和老嶽頭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呂氏的男人排行第四,老嶽頭排行第二,兩家倒是常走動。
她見了這嶽東根被孫氏教養成這樣,倒真心替嶽家心疼。
“娘,你替她操心呢。
你又不是沒對二伯說過,最後又怎樣?
我那二伯母還不是護得緊。
倒還說你不懷好意。
還不是白白浪費了娘你的好意。
”
蘇氏聽了她婆婆呂氏的話後,嗤笑着說道。
秀姐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呐,嬸子。
你是不知道,我可就住她家隔壁,那吳氏可護着這個大孫子了,輕易容不得别人說他丁點不好。
這嶽老二是個軟的,犟不過老娘,婆娘也犟不過,在家裡話都說不上一句。
兒子也不聽他這個爹的。
這東根還不知會被這兩個女人養成什麼樣!
”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地說起嶽家的事來……
說到孩子,又相互地說起自家的孩子……
看見旁邊一桌,琬兒正領着幾個孩子吃得歡快,笑眼眯眯的,很是感慨了一番。
“你們瞧着琬兒如今這樣,可是開朗了不少。
以前在嶽家,吃喝輪不到她,好玩得也輪不到她,她奶奶又不待見她,倒是怯懦得很。
如今又懂事又開朗,嘴巴也利索多了。
我聽說如今還會打算盤,還會寫字了呢。
還教我那兒子數數,可是了不得。
”
秀姐在一旁很是感慨地說道。
大夥便向喬明瑾讨教了起來。
都紛紛表示要把孩子送到她這來,不說有會識字的喬明瑾教導,就是跟着琬兒作個伴,學會數數也不錯啊。
喬明瑾隻好笑着說道:“你們若不怕我虐待了你們的孩子,盡管送來。
平時我教琬兒的時候,他們在旁也一道學學吧。
不過我這段時間也沒太多時間,都是給琬兒布置幾個大字,讓她自己寫。
不過這個孩子倒是會數數,讓她教幾個孩子算數也是好的。
”
蘇氏在一旁便說道:“你還能虐待了孩子?
我可不信。
我那兩個孩子我不指望他們識文斷字的,咱就一莊戶人家,我就希望他們會數個數,别将來賣個菜賣個雞蛋的,都不知怎麼算。
”
張氏也在一旁附和。
這一餐飯,倒是吃得很是開心。
就是席罷,幾個人還在喬明瑾這邊呆到了很晚才各自歸家……
而另一邊,城裡的周府。
富麗堂皇,幾近奢華的花廳裡,一位頭戴萬字吉祥抹額,發上插金戴翠,衣裳上繡着牡丹錦繡,打扮富貴的老太太正眯着眼睛在榻上享受着幾個丫頭的捶腿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