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瑾當天從雲家村回來後,不出意外地嶽仲堯仍是守在喬明瑾家門口。
對于嶽仲堯默默走過來要幫着拉馬車、拆卸馬車雲錦并不拒絕。
隻是也沒什麼好臉色就是了。
琬兒看着自己的爹,想着親近,又有了些畏懼。
興許因了那天家裡亂做一團到底是怕了兩分。
嶽仲堯心裡苦澀,隻是也沒放棄跟女兒親近的每一個機會。
看喬明瑾沒攔着,女兒又偷偷地看他,便上前抱了抱女兒,又跟着雲錦往裡搬東西,搬完又把馬車牽到了馬房。
何氏和夏氏守在喬明瑾家,聽着馬車轱辘響,自然是跑出來相迎。
見着雲巒,母女倆更是歡喜異常,搶上去抱住就親個不停,祖孫三代人在院門口一團和樂。
自吳氏來家鬧過之後,何氏和雲錦就搬回來與喬明瑾同住了。
昨天母女倆等了一夜不見人回來,擔心自然是擔心的,但想着喬父喬母也在,大抵是城裡有什麼事或是直接回雲家村去了,所以倒沒多焦急,也并不去尋人什麼的。
幫着把東西都歸置後,嶽仲堯又把馬車安置妥當。
喬明瑾也沒制止父女倆親近,她對嶽仲堯雖沒多大感情,但并不怨怼。
看他有意與女兒親近,自然也沒攔着,徑自洗澡去了,留琬兒陪嶽仲堯說話,給琬兒洗澡的事自然也交給了嶽仲堯。
嶽仲堯自然是求之不得。
歡歡喜喜給女兒洗完澡,又和女兒說了好一會話,這才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如今他也知道喬明瑾大抵還在氣頭上,對嶽家人和他隻怕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地步。
便也不強求。
抱着女兒送到正房門口,看喬明瑾把人接過後,也隻是白叮囑了幾句,瑾娘自然比他要對女兒更上心的。
看着喬明瑾抱着女兒進屋了,留給他的隻是冷冷的一副背影和女兒趴在妻子肩頭頻頻望向他的眼神……
嶽家裡,吳氏對于嶽仲堯的晚歸已經不再掐着腰罵上幾個時辰了。
大抵是習慣了,或者是怕老嶽頭再出來吼她幾句,鬧得鄰裡不得清靜。
她當然也沒那麼好心,管人家鄰裡清不清靜,隻是前段時間才丢了一次臉,引得别人圍觀了一次,她即便再撒潑,臉皮還是要的。
特别是老嶽頭掐了她的命脈,說若是因為她影響了嶽小滿的婚事,就把她送回吳家。
她才不要回吳家。
吳家還有什麼好人?
老爹老娘死了,兩個弟弟早早分了家,清明冬至還要為了給爹娘送衣送紙錢花的那兩個小錢斤斤計較。
她每回一次,那兩個弟媳婦就隻盯着她的包袱。
她帶東西回去還好,自然是笑臉相迎,若是沒有,那就是陰雲密布,連面子情都懶得裝了。
好像她回去一趟會把她們兩家吃窮了一樣。
若回去能落個什麼好?
所以說女人自出嫁後,娘家對于女人來說就隻是客了。
她一出嫁她的房間早早就讓了出來,回去連歇腳的地方都沒了。
還回娘家幹嘛?
所以小滿的婚事,吳氏自然是要好生挑上一挑的,不然嫁到那不着調的人家,娘家又回不得,夫家又不相容,還不是死路一條?
吳氏這晚看嶽仲堯又是一臉垂頭喪氣的回來,隻覺得兇口如墜着一塊大石,兇悶氣短,把她吊得連氣都不會出了。
吳氏忍不住對着蔫頭蔫腦往房裡進的嶽仲堯喝道:“站住!
每天一副死人臉,做給誰看!
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老子?
”
嶽仲堯皺着眉頭,回頭看了吳氏一眼。
吳氏被他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又氣了夠嗆。
上去拖住他的手臂,把他狠扯了幾步:“好好的差事你辭了不說,現在把婚事也弄丢了,你長本事了,覺得翅膀硬了,不要父母,要高高飛了是吧?
眼裡就隻有姓喬的那個攪家精,現在專門為了人家回來,人家可搭理你了?
蠢驢一個!
”
嶽仲堯心情本就不好,被吳氏就一通話,兇中的火也被撩起兩分。
用力掙脫開吳氏的手,說道:“娘!
什麼姓喬的女人?
她是您的兒媳婦,是我的娘子!
娘不認她,莫不是連我這個兒子都不要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