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看到雙眼緊閉面色慘白,披散着頭發躺在床榻上的少年郎時,心更是偏得沒邊了。
“除了右手,其餘都是皮外傷,”陸栖在旁說道,“隻是他失皿過多需要些時日恢複。
”索性他這幾年在白府吃得不差,身體底子又好,現在這般狀況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
“待曉戰再好轉些,我便帶他回花谷去找師兄,也許這右手還能有救。
”雖說希望比較渺茫,但她到底舍不得這孩子就這麼廢了。
“那是不是我們以後就見不到面了啊?
”白子蕭緊張道。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白清塵立刻打斷女兒,“陸神醫的師兄可是我大乾的醫仙,曉戰能得他的醫治也是他的造化。
”
白子蕭委屈地眨眨眼,可是她舍不得曉戰哥哥……
“放心吧,花谷又不是什麼禁地,以後要是想你曉戰哥哥了,就去長安看他啊。
”陸栖笑笑,長得漂亮的女孩子總是讨人喜歡的。
雖說花谷也不是誰都能進的,但師兄總要給自己幾分薄面。
“真的啊?
”白子蕭看看陸栖,又看看自家爹爹。
“陸神醫都這麼說了,哪還能有假。
”白清塵一哂,小孩子心性,也許過陣子就不記得了。
卻說白若茗好幾天沒得石曉戰消息,待她從白子羽口中套出話的時候,陸栖已經帶着石曉戰北上了。
唉,好歹這孩子的命保住了,不管筋脈能不能恢複,日後自己都會罩着他的!
白若茗握了握小拳頭,從今天起發憤圖強,就從争取出門能自保開始!
于是白府上下眼看着這個十歲的小丫頭非但沒有大哭大鬧,反而開始變得勤勉,都很是欣慰——除了白子蕭,在她眼裡就是白若茗完全不在乎石曉戰。
可是她的曉戰哥哥為了白若茗連命都不要了,真是太不值得!
忙碌起來的白若茗也沒發現小女孩的小心思,她要做的事太多了。
學武自己是沒什麼天賦的,練功又費時費力,着實不适合她。
年節時她見過府裡放煙花,想來這個朝代已經能利用火。
。
藥了,給自己弄個火器防身還是可以的。
而無這些日子還把定風山莊尚存的産業與她交割了。
看到那一堆商鋪契稅的時候她是很震驚的,以前看電視的時候隻奇怪那些什麼什麼莊的人怎麼整日打打殺殺都有花不完的錢,現在才知道,人家手下都是有專人運營資産的。
一個不以錢财出名并且已經銷聲匿迹十年的定風山莊都有這麼多财産,很難想象被稱為江南首富的白家到底有多豪奢。
不過與此同時白若茗又遇到了新的問題,火器這種東西,憑她一個小女生,就算有錢,又哪是說造就能造出來的。
正當白若茗苦于對火器空有想法無法實現的時候,白陌雲帶着她的救星從關中回來了。
“南宮先生是我在關中的一個朋友,正好他想來看看江南的風光,便跟我一道回來了。
”
十年過去,白陌雲除了眉眼間那幾分淩厲感有些褪去,并無甚變化。
此次回府帶了個留着小八字胡的中年男子,麥色皮膚,雙手粗糙,發絲也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邊角處,有許多斑斑點點的污漬。
對一絲不苟的白陌雲來說,這人簡直稱得上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