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擠在一旁的柳氏看着父慈子孝的三人,憤恨的握緊了拳頭,險些将一口銀牙咬碎。
她深呼吸幾口,換上一副笑臉,挺了挺肚皮走上前去。
她現在可是有依仗的人!
“相公~外面這麼冷,又有這麼多人圍着,咱們不如先進府裡再叙話?
妾身肚子有些不舒服……”
一聽這話,張宜修臉上登時露出關切的神色。
他再顧不得挂在手臂上撒嬌的張雪嬌,掙脫開手臂便上前攬住柳氏。
“快備軟轎!
都是為夫的錯,忘記夫人身子重,久站不得。
”
柳氏順勢倚在張宜修懷裡,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符的嬌态,眼角餘光卻不無得意的瞅着站在一旁滿臉嫉恨的薛氏母女:
“多謝相公體恤,都是妾身沒用~”
早有備好的軟轎候在一旁,但是主子沒吩咐,誰也不敢妄動。
見自家主子占了上風,柳氏身邊的顧嬷嬷忙上前打起轎簾,待張宜修攜同柳氏坐了進入,促使婆子們得了顧嬷嬷的眼色,穩穩的擡起轎子便朝府裡而去。
春蕊扶着張雪蓮坐上來時的轎子,也跟着進了府。
被遺忘在府門前的薛氏母女二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若不是薛氏攔着,張雪嬌就要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發作起來。
在這府裡,她們是沒資格坐轎的。
張雪蓮自幼體弱,又是相府最受丞相看重的女兒,因此配有專門的軟轎。
柳氏執掌中匱,也是有坐轎的特權的。
其實說白了,這一切的特權都來自于柳氏背後的尚書府。
“都怪你!
你為什麼沒有一個好爹!
讓我跟你一塊兒受人欺負!
”
張雪嬌忿忿的小聲嘟囔了一句,白了薛氏一眼,一跺腳便轉身回了相府。
薛氏僵直着身子石化在當場,她同張雪嬌站的如此近,自然是将她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鼻頭一酸,薛氏就要流下淚來。
她深深吸了口氣,保持着一貫的溫婉大方,徑直轉回相府。
委屈又怎樣?
不被女兒理解又怎樣?
她即是選擇了這條路,就一定要體體面面的走下去!
她既然能爬上相爺的床,就有手段收住相爺的心!
男胎嗎?
我看你是難啊!
薛氏的臉上一閃而過一抹陰鸷,随即又恢複了平靜。
身後的丫鬟看着自家主子沉默的背影,一個個收斂了氣息生怕再惹得主子不快。
“聖旨到~”
薛氏身子一僵,以為聽錯了般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來,隻見一騎快馬越過人群而來,身後還簇擁着一衆護衛。
薛氏一個内寨婦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腿不由便軟了幾分。
“快……通知老爺!
”
剛剛恢複平靜的大門前再次沸騰起來……
“嘶……疼!
”
落華居,張無夭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一不小心便扯到了傷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竟然敢把姑奶奶我打成這樣!
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啊……我++這身肥肉可真麻煩啊!
”
張無夭艱難的向前邁了幾步,每走一步就仿佛扛着千斤重擔沉重無比,再加上這一身的傷,更是讓她出了一身的虛汗。
若不是她實在口渴,她才不願意從床上爬起來。
終于來到了一張圓桌前,張無夭端起茶壺裡的冷茶一股腦便倒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