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名字,一衆公子哥們下意識往對面畫舫看去。
視野裡,一輛輪椅被侍衛推着從船艙緩緩出來。
車上男子白衣無塵,清風朗月。
“是九、九王爺!
”有人顫着聲,失聲喊了出來。
他們這些人家世在上京隻算得二等,加上九王爺長年雲遊在外,即便回京也甚少出現在公衆場合。
而九王爺少有參加過的幾次宴會,他們是沒有資格出席的。
所以這些人對九王并不熟悉。
即便如此,也有人輕易把人認了出來。
在上京,有如此冠絕京城的容貌又坐着輪椅的,隻有九王宴驚鴻!
剛才還能勉強站着的公子哥們,此時已經失了站立的力氣。
而這片刻的功夫,顧陶也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
他又駭又懼。
前幾日才因為娘當街辱罵顧西棠,轉頭害得他爹丢了閑差。
現在他竟然又遇上了顧西棠!
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顧陶吓得幾乎失禁,顧不上渾身疼痛,慫了膽子求饒,“顧、顧姑娘!
九王爺!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喝醉了酒一時嘴渾,你們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計較,饒了我、饒了我吧!
”
顧西棠皺眉,郁悶得不行,“求什麼饒?
膽子這麼慫你是不是男人?
剛才的威風哪去了?
别忘了你外公可是内閣首輔!
拿出氣勢來跟我對着幹!
”
公子哥們,“……”
顧陶,“……”又怕又恨。
這個顧西棠是不是腦子有病?
怎麼跟個瘋批一樣,他都豁出臉皮道歉讨饒了,還想要他怎麼着?
可是縱然心裡再憤恨,他嘴上也不敢說出來,繼續縮着身子求饒,“我那是為了面子胡說的。
顧姑娘,我外公是内閣首輔沒錯,但是他向來嚴以律己,對後輩也是加倍嚴厲管教,極重家風,又哪裡會為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外孫徇私。
王爺明鑒!
”
他每說一句讨饒托詞,顧西棠臉就黑一分。
那邊畫舫甲闆上,燕一看得嘴角抽抽,“爺,我過去幫顧姑娘收尾。
”
宴九擺擺手,“待會再去。
”
“啊?
”
“小姑娘還沒打夠。
”
“……可是她停手了啊。
”
确實,小姑娘已經停手了,杏眸圓瞪磨牙嚯嚯,明顯氣得不輕。
因為對方立刻就見勢求饒了,她要是繼續動手就會落個仗勢欺人,會給九王府招來不好的名聲,也會壞了他賢王的聲譽。
小姑娘本是張揚恣意無所顧忌的性子,如今這般收斂,是為了他。
宴九輕輕揚唇,側頭問燕一,“顧陶這幾年在上京都幹過什麼?
跟小姑娘說說。
”
燕一愣了愣,突地福至心靈,看着船那邊大聲道,“承德三十二年九月初九,顧陶重陽踏青時被賣花小童不小心撞了一下,當即把小童右腿踩斷,小童一家狀告無門,反而被顧陶仗勢毆打恐吓,最後被迫背井離鄉。
”
這種小道消息對他來說太容易了,回上京這段時間一有空閑他就去燕臨閣看資料卷宗,倒背如流!
“同年十二月,東市酒樓,顧陶為了遊唱小伶與人争風吃醋大打出手,後帶着一幫護院上門尋仇,把人打成重傷留下殘疾。
”
“承德三十三年元宵,為搶奪酒市生意,故意與陳氏酒坊掌櫃起争執,指使人砸了酒坊,逼迫掌櫃低價轉賣釀酒的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