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乍起,塵土飛揚。
空氣中卷着草木枯敗後的清冷氣息。
長相普通的瘦小少年站在人群中間,神态輕描淡寫。
他面前,之前笑得最大聲的劉老二弓了腰,痛得臉色慘白,被少年夾在兩指之間的手指頭,俨然廢了。
他身周同夥此時也沒一個人還能站着笑的。
“小子,你是哪條道上的?
”倒在劉老二身後的一名大漢開口,眼底隐有懼色,色厲内荏,“既然出了城門關,就該知道這裡的規矩!
——”
顧西棠回頭看看不遠處城門,想起這幾天自己在城内探得的信息,“規矩?
我自是知道的。
出了城門關即為三不管嘛。
不管前塵,不管身份,不管生死。
所以兄弟,你死心吧,沒人能為你作主。
”
大漢,“……”
“我們是黑虎灘的人,得罪了我們,在這片流域你寸步難行!
”
流域千裡,域内有一灘九線十六寨。
這些勢力裡又以一灘——黑虎灘的人最不能得罪。
因為黑虎灘正好卡着出入流域的必經關口——臨圖河。
要去月靈國,首先就要渡臨圖河,此番得罪黑虎灘,确實有些麻煩。
顧西棠頗為郁悶,把黑虎灘幫衆壓着又挨個揍了一遍,重點照顧劉老二。
劉老二這次回來本來春風得意,誰想竟然會在家門口踢上鐵闆。
心頭憤恨不已,他扭曲着五官咬牙怒罵,“技不如人栽在你手裡老子認了!
你好歹告訴我什麼地方得罪過你,讓我死個明白!
”
顧西棠又給了他一拳,“我家正好在淮城,家裡正好開藥鋪,還正好有個貌美如花的姐姐。
你劫的很可能是我家的藥草,還動手輕薄我姐姐,我不報仇還是個人?
”
“你也說可能!
萬一弄錯了呢!
”
“那隻能怪你倒黴了。
”
“……”
把人揍完了她也沒放,取了他們的腰帶把劉老二捆一捆,牽牛似的牽着往臨圖河方向走。
初來乍到,腦子裡雖然有月靈國的地勢圖,但是到底不熟悉,而且幾十年桑海變遷,祖母的記憶未必全然準确。
所以,她缺個領路的,劉老二正好堪用。
“小子,我老大不會放過你的!
”一路上劉老二罵罵咧咧,重複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放不放過的到時候再說,你先給我帶路。
别想着領歪路,不然你可能看不到你老大幫你報仇哦。
”顧西棠走得慢慢悠悠,嘴裡叼着根草芯子,懶洋洋的。
劉老二恨得心梗。
牽着他的繩子晃了晃,臭小子聲音又傳來,“給我說說打劫藥草的事,那小嬌娘長啥樣?
”
“你還想幹什麼!
”
“我得确定是不是我姐姐被欺負了呀。
”
“……”劉老二把嘴巴閉得死緊。
必不可能再說!
他又不是傻子,萬一真是這人姐姐,他還能還活着見到老大?
就算能,路上遭受的折磨也會翻倍。
他看出來了,這小子是個狠的,還是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
在道上混,最怕碰上這種人。
他媽的,搞不過。
“不說?
”臭小子眯了眯眼,危險勁兒上來了。
劉老二,“……也不是真有多美——”
華美說完,啪的挨了一記打。
那個王八蛋,拿棍子在後頭照着他屁股抽!
草他媽!
劉老二老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