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裡并沒有多少賓客,但看得出來是精心布置過的。
晚棠和顔初傾坐在一起,她的視線,落在站在教堂前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白色西裝,單手抄在褲兜,身形颀長而挺拔。
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金絲框眼鏡,膚色白淨,五官清隽,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晚棠心情複雜。
其實她并沒有自己嘴上說得那麼輕松自在,反倒,心情有些沉重和複雜。
她自以為經過三年時間,已經将那個傷她最深的男人忘得一幹二淨了。
可真的看到他要娶别的女人了,還是會有些悶窒和難受。
她答應過來,也許就是想要再逼自己一把,讓自己認清現實吧!
也許顧辭說得沒錯,她真的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
教堂大門被打開,穿着潔白婚紗的依雪,緩緩走了進來。
薄時禮側身,朝教堂門口看了一眼,眼角餘光掃到賓客席上的晚棠時,鏡片下的鳳眸微微眯了一下。
他沒料到晚棠今天會過來。
他不自覺的蹙了下修長的墨眉,抄在褲兜裡的大掌微微收緊。
沒多久,依雪就走到了薄時禮的身邊。
依雪看着今天格外清俊斯文的男人,她心髒跳動得厲害。
也許她嫁給他的目的并不單純,但她終究還是要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了!
依雪看着薄時禮的眼神,溫柔又愛慕。
不知情的,怕是會真的以為他們是一對恩愛甜蜜的新人。
神父問道,“新郎,你是否願意娶依雪小姐為妻,無論疾病、貧窮、富貴,都寵着她、愛着她嗎?
”
聽到神父問新郎的話,晚棠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驟然收緊。
她别過臉,不再去看一對新人。
正準備悄悄起身離開,寂靜的教堂裡,突然響起‘砰’的一聲巨響。
晚棠長睫猛地一顫,腦子被那聲巨響震得有片刻的空白。
發生什麼事了?
巨響過後,空氣裡是一片死寂般的安靜與凝重。
直到依雪大叫一聲,“時禮!
”
晚棠重新朝教堂前看去,先前還好好站着的新郎,身子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白色西裝的兇口,好像在冒着皿——
晚棠瞳孔縮了縮。
發生什麼事了?
“時禮,時禮!
”
看着中槍倒在了地上的薄時禮,依雪臉色蒼白如雪,聲音沙啞發顫。
傅硯,燕栩幾人快速朝前跑去。
薄時禮中槍,發生在短短幾秒之間,誰都沒有注意到危險。
傅硯朝其中一扇窗戶看了眼,他沉聲對燕栩說道,“有效射程五百米,兇手一定還在附近!
我去追兇手,你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
燕栩點頭,“好!
”
依雪看着兇口皿流如注的男人,她身子如篩糠般抖動得厲害。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她明明就要觸摸到幸福,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了!
依雪握住薄時禮修長而冰涼的大掌,淚水模糊,“時禮,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
薄時禮鳳眸虛弱的看着依雪,聲音暗啞的道,“雪兒,終究是我沒有這個福氣,給不了你幸福,上次前往Y國九死一生,有幸活了下來,一直沒能找到那個暗中想要害我的人,他趁着這次我們婚禮,又給了我緻命一擊!
”
“我能感覺到這次不會再有上次的幸運了,我給你和孩子留了财産,你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我隻是遺憾,不能看到孩子的出生……”
男人咳了起來,嘴角淌出了鮮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