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燭光幽暗,顔娧仍看清了立秋绯紅片片,正納悶着兩人是否真有譜,令人昏沉的極寒之感又從體内漸漸透出,叫她意識又逐漸渙散......
原屬于回春至陰之氣不至如此冷冽,而是在百烈的至陽之氣相較下使然。
受烈火焚燒又落入冰窖能不發暈?
渙散前她察覺,行進中馬車門扉被猛然開啟,初秋沁涼夜風襲來也是溫暖舒暢,一雙老邁略帶薄繭的大掌将她拉出了車外。
拜那雙大掌所賜,宛若漂浮在秋夜裡,閉眼前倉皇追出車外的立秋,伸手也不可及的眼睜睜看着越來越遠的馬車,漸漸陷入昏迷......
驚訝不過一瞬,立秋随即循着看似煙塵的人影提氣追去,楚風察覺車内不對,亦是迅即查探馬車内動靜,見馬車空一無人,即刻吹哨提醒前方馬車與周遭暗衛,自個兒追上立秋背影而去。
遠遠見着顔娧如同紙鸢般随着煙霧飄蕩在官道上,立秋不禁脊梁一寒,東越竟有此等身法之士?
能認出是方才官道上的老人家,那張臉龐略為熟悉,竟怎麼也想不起來曾在哪兒見過,隻得死命提氣追上被拉着藕臂飄忽于半空的主子。
好容易追上蹤迹,楚風氣得大罵道:“又是那個忘八德的老家夥?
”
“誰?
”立秋沒好氣問。
“剛才掏我心的老家夥。
”
楚風遠遠瞧見主子手腕在幽夜裡透着些許寒光,似乎纏繞了幾縷細絲,不停提氣運息想追上速度,驚覺不管怎麼追都勾不着顔娧衣角。
數道風刃追至也無法切斷牽系,僅能不停追着虛影跑。
老邁虛影疾馳在夜風中,全然不受崎岖地貌所限,幾人拼命追逐也追不上。
直到追了近一個時辰,立秋察覺不對終于擡手攔下衆人追逐腳步。
幾人氣喘籲籲的撐着膝蓋喘息,唯有立秋大氣不喘地站在原處,四處張望周圍推估着。
怎麼會繞着馬車周圍拼命繞圈?
老者沒有将顔娧帶離,而是不停的在馬車方圓幾裡内不停繞圈飛馳......
所謂何事?
“不追了?
”楚風瞧着媳婦兒大氣都沒喘上一個,也不好意思如同身旁暗衛般大口喘息。
他瞧上的姑娘就是不一般啊!
随随便便内息、耐力都能輕易甩他好幾條街,怎能不喜歡?
在在
“等着。
”立秋算計着老者飛馳的時間與距離,瞧着地面他們幾人在此處繞圈奔跑的足迹,想着方才主子飄離的方向緩慢調整位置。
“等那糟老頭子回來?
”楚風不可置信地提高了聲調。
若非知曉立秋不可能輕易抛下主子不管,也抱着必死決心要追上那老頭,如今這是守株待兔?
回望了周遭景緻與地上腳印,旋即懂得立秋打算,自告奮勇的拍拍兇膛說道:“我來接。
”
“你滾遠些。
”立秋冷哼。
她家姑娘是随便人家能碰得?
楚風被睨了數眼,隻得默默摸着鼻子随着暗衛們站到一旁等待。
不到半刻鐘,飛馳虛影牽系着有如紙鸢的顔娧,全然未驚動樹梢林葉,似乎随風流逝而過般乘着夜涼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