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肘靠膝尖,輕靠下颌,思忖許久也無法明白她的思路,隻得揚着苦笑問道:
“丫頭,怎麼着都要我們回去把早膳用完?
”
“當然,要打也得吃飽有力氣再打!
”顔娧天真颔首。
反正不能這時候打!
冀洲城各國守兵多為形式而已,四國各有邊境要塞得戍守,誰會将重兵放在言和的中立州郡?
兩國能各來兩千守軍,加上百獸城本身優勢,求的隻不過恫吓效果,能不打起來再損性命為上。
清晨一役,城外那位南楚守将若不傻也該清楚,這一園子甯死不降的執着強硬,怎可能将百獸城拱手相讓?
察覺前哨被羞辱般滅盡馬上大軍壓境,兵者,詭道也,能這樣用?
要是再讓這大男人再出去送人頭,她真得後悔幫忙解蠱了。
“不管城下?
”清諄就是個大老粗,好不容易身體隐患沒了,憋悶了大半年,有仗能打不打,心癢手癢苦難耐啊!
“再給他喊個幾天。
”顔娧高傲地别過頭,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養畜生,但我們不是畜生,别人喊幾聲就應承,那多掉架?
真把我們當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畜生?
”
“丫頭說得挺有道理,人家喊打就上趕着打,多沒面子?
”清諵也難掩眼底笑意。
清樞瞟了城樓底下的人們,成功被挑起高傲地應答道:“打仗也有個章節理法的,賞他們多活幾天。
”
“就是,又不是殺了他親兒子,這麼聽話做甚?
”顔娧這話問得四個男人倏地換了有口難言之色,也叫她冷不丁的嘴角抽了抽,納悶問道,“真殺了?
”
四人尴尬揚眉各自搔搔頭,各自整整衣裳起身,唯有清沅回答了問題。
“殺了,前哨領軍小将便是主将三代單傳的兒子。
”清沅忽地有點好奇,這思路清奇的丫頭會怎麼回應?
顔娧頓了頓,也跟着撐着花窗起身,更肯定地颔首說道:“那更該歇息,小将不容易殺,現下手酸得歇歇,免戰牌給他挂上,也給他漲漲面子。
”
衆人:……
這瞎話嘴上功夫,真絕了!
咬着唇畔,努力撐着自信,顔娧忒不容易地在心裡輕歎,哄一群被挑起戰意的大老爺子她容易嗎?
城下将軍大抵想着百獸園容易拿捏的,派了親兒子來搶點戰功,未曾想偷雞不着蝕把米,把三代單傳給整沒了。
這下梁子結大了!
原先還想着糾結,肚子竟不争氣的傳來咕噜噜,清諄這大姥爺們也難掩羞澀之意,清清嗓子問道:
“誰寫?
”
顔娧被問得懵懂,偏頭問道:“寫啥?
”
“免戰牌交給你們了啊!
我用膳去。
”清樞聽到要寫字走得比飛還快。
清沅忽地握着手腕,滿臉痛楚凝眉道:“啊呲,今日一下子準備太多膳食,這手腕不行了,唉啊!
不行了,不行了!
”
話畢,也捧着手腕順速離開城樓。
目送兩位離去後,顔娧看着剩餘兩位長輩,瞄了城樓旁的書案,難不成也是書法殘疾?
扶着發疼的額際,瞅了看似熱身,不停轉着手肘的清諵,顔娧雖不抱希望,仍懷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三伯父可願意代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