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堯攝政王府
藏書閣座落在王府西隅僻靜的星稀湖畔,白玉石雕琢九曲橋引路,兩旁丹桂交掩下點點搖曳,飄落如風吹細雨,載浮在湖面上夾道恭迎來客,古樸的六角樓閣高聳俨然,蒼勁有力的篆體匾額高懸。
門内閣樓窗棂虛掩陽光,楠木書閣特有淡雅清香與書香相互隐現,樓高五層的八卦網狀書櫃,五層交叉的雕欄楠木跨橋,每一區都以原木匾額詳細分類。
奴仆們靜默灑掃塵灰,連喘息都不敢大聲,靜靜更換除蟲香包,絲毫不敢發出聲響打擾閣中的主子,門口紫檀半月桌上的掐絲琺琅纏枝蓮紋懸心爐,沈香正柔雅幽然的燃着袅袅清煙。
承昀自從回來西堯,便潛于藏書閣内靜心尋找有關削骨劍的治愈方式,可惜藏書閣内關于醫經的部份,都快被他翻個底朝天了,還是沒找着相關内容。
到年後甚至就在藏書閣内夜宿沒再回他的院子,連母妃關切也是一句沒事便給打發了。
這日,攝政王承澈散了朝就往藏經閣來,連軍師向淩都勸不了承昀的魔瘋,隻得親自前來了。
一襲靛青蟒袍還來不及褪下,便被王妃急匆匆的趕往藏經閣看兒子,直到站在兒子許久都未能換來他擡頭一瞧,才清了清嗓子問道:
“小媳婦受傷了?
”
承昀長腿倚坐在半層高的楠木階梯,上以袖為号阖上了武學雜病論,給了父親明知故問的眼色。
都回來大半年,整個府裡還有誰不知道他為了小媳婦苦讀?
“探子來報,北雍朝内亂,妖後亂朝綱,君王不早朝,雍德帝昏庸到不顧朝堂與後宮反對,允許妖後将宮外之女接進宮扶養。
鎮北大将軍提議借機派暗探殺了雍德帝,讓風堯軍趁亂也一起發兵北上,平了雍朝。
”承澈等着剛從雍朝回來的兒子抒發意見。
“小媳婦在宮裡。
”承昀冷冷回應。
承澈:“......”
他有沒有聽錯?
他兒媳在雍朝皇宮裡?
兒子的意思是,妖後的私生子就是他兒媳?
“裴家能管上皇宮的事?
”承澈心裡震了下,探子情報有問題?
“幫小媳婦的忙。
”承昀繼續冷響應。
“小媳婦進宮幫誰的忙?
”他急了,探子到底探了什麼?
“幫黎太後的忙。
”承昀覺着接下不會用掉太多思緒又埋首書堆。
“小媳婦認識黎太後?
”
“熟識。
”
“小媳婦怎麼可能熟識黎太後?
因為蓋了個廟便...便...便...熟識了?
”承澈納悶得連話都說不清了,沒聽說過這消息啊!
等等!
不是認識,是熟識?
?
“無人知曉。
”
“你也不知曉?
”承澈對這問一答一,已想提起兔崽子衣領了。
“我了解。
”
不是知曉,是了解?
!
“......”承澈再問,“你知道内情?
”
“清楚。
”
是清楚不是知道!
?
承澈負手于後,捉急的走了兩圈,再回頭問:“能派人去刺殺雍德帝不?
”
“不建議,還沒入宮門就會被發現。
”承昀如實道。
都過了大半年了,黎裴兩家應早就做好完善布局。
“黎家也攪和進去了?
”承澈開始忐忑不安。
“嗯!
”
“小媳婦解了黎家困境?
”
“嗯!
我也幫忙了。
”
承澈一滞,這可麻煩了!
黎裴兩家又聯合了......
“小媳婦讓裴家幫忙?
”
“嗯!
”
承澈疑惑道:“那...那...那...這些消息怎麼回事?
”
承昀冷冷的繼續道:“暗渡陳倉。
”
承澈生硬的咽了口唾沫,慶幸先回家問了兒子啊!
若是照着探子回報行動,可不知得損失多少了......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
“天天看,還有......”承昀一反冷淡,讓父親見着了一抹幸福洋溢的淺笑,腆着臉皮道,“小媳婦誠不欺我。
”
“......”承澈心裡扼腕着,怎麼一趟歸武山回來,兒子完全不同了。
“對了,小媳婦除了年紀小一點,其他都滿意。
”承昀又埋首回書裡。
“小媳婦進宮多久了?
”承澈凝眉苦思,這是算刺探敵情,抑是關心兒媳?
“跟着你口中妖後去的。
”
承澈覺着内傷了,他兒子足不出戶卻知鄰國事,花了老半晌商讨暗殺與否做甚?
“妖後也是小媳婦熟識?
”
“嗯!
很熟。
”
承澈覺着又内傷了,氣得都抓皺了蟒袍。
“能不能看着我,完完整整把話講完?
”
“不想,還沒找到小媳婦的傷怎麼治。
”承昀簡單暴力的回應。
“......”
承澈已經懷疑再繼續講下去,會讓兒子氣得升天。
深吸了三個吐納,承澈才穩定了情緒,決定先試試看能不能解決兒子的問題而問道:“小媳婦受了什麼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