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娧帶着蒼猊從房内暗道溜入歸武山防洪渠道,一人兩犬飛快走在棧道上,沿途遇上巡夜的工隊,仍有禮地放慢速度打招呼,絲毫沒有逃跑範兒。
直至蒼藍江支線旁阜陽縣出口離開渠道,已是亥時二刻。
沁涼初夏,泠泠溪澗,月色悠悠,顔娧一襲黛藍勁裝,輕巧躍動在在溪澗奇石間,蒼猊們歡欣地一前一後照應,最後站在半丈高小瀑布上,閉眼汲取着自由空氣。
倏地,谛聽對着小瀑布下淺潭警戒低吼着,遠遠瞧見一隻麥色健臂探出瀑簾,正想取走岩石上衣物。
顔娧來不急阻止而捂臉,谛聽迅速躍下瀑布搶走健臂尚未探得的衣物,瀑簾後如期傳來衣物主人不悅投訴。
“大俠,要決鬥也得等等在下穿戴整齊,如此做派勝之不武”清歡朗朗嗓音不卑不抗,半點未有處于下風之落拓。
顔娧給谛聽凝了臉色,豈知兩狗子理都不理,還坐在人家衣物上挑釁着。
隔着瀑簾清歡也能明顯感覺被挑釁的氛圍,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雖說自認将來定能成為震攝四方的猛虎将軍,怎預先被狗子欺負了?
“在下叨擾了公子沐浴,我們這就走啊!
”
顔娧放低了聲線,在瀑簾外恭謹做揖,兩手抓着谛聽要走竟造反似的動也不願動,僅僅願意離開衣物小半步。
清歡一見同為男子松了口氣,徑自跨出瀑簾,穿上衣物邊念叨道:“深更半夜洗個澡都能有人來,倒什麼黴了這是?
”
扯着兩狗子的動作不敢停下,身後過于貼近的滴答水聲,聽得叫顔娧寒毛直豎,深知背後不能留與敵人也沒有用。
光裸的敵人不是她想應付的!
“嘿!
這倆知道我身上有同伴氣息?
”清歡僅穿好泰半,中衣半敞,察覺谛聽不願離去,便想開始逗弄谛聽。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給穿好了?
”顔娧頭也不敢回,僅能将身後交給警戒低吼的谛聽。
清楚谛聽好奇來人,又擔心她安危,因此保持警戒随時采取攻勢。
“都是男人怕什麼?
”清歡收回大掌,悻悻然接着穿着衣服。
“都是男人我也不想多見。
”顔娧放棄拉扯谛聽,環兇看着夜色。
清歡轉擰着頸項,發出筋骨錯動之聲,撇了撇嘴地套上護腕,滿心憤懑地說道:“你以為我樂意啊!
可是你們叨擾的我,而且也是牠們不肯走不是?
”
又接着向谛聽探手,這次竟如願摸到谛谛,他勾起淺笑,從護腕裡取出看似薄如蟬翼的紙片,谛谛毫不猶豫地将紙片吃下肚。
顔娧:......
她對狗兒疏于訓練了?
居然吃了陌生人的食物?
聽聽感受到主子的不悅,半點不客氣地咬得谛谛哀鳴四起,夾着尾巴躲到顔娧身旁。
清歡瞧谛谛被咬竟爽朗得笑出聲,夾着尾巴的谛谛哀怨回望着肇事者。
“你是馴獸師?
”她好奇問道。
還以為帶上谛聽能不算上一個人,瞧瞧出門一遇,便是能馴服谛谛之人。
“祖上技藝,不足挂齒,隻是猛獸都愛的口糧。
”清歡客套地應承,指着聽聽說道,“對産子後的猛獸不太受用,牠母性淩駕于獸性,小兄弟勘比牠的崽子般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