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一掀,顔娧起身指着兩人憤怒問道:“說!
究竟如何叫安定公府大姑娘聽不得自身姓名?
”
方琛滅磷火點燭火,一室敞亮映照兩人,唇際挂着無奈淺笑。
小徒兒不是說,沒找東西?
怎麼突然生氣了?
“徒兒怎麼了?
”方琛撫着徒兒頭顱,試圖安撫她氣氛。
“他們差點害我被刺死了!
”她新仇舊恨同湧心頭,氣不打一處來的問道,“行啊!
掌櫃的!
術法非常高級,差點兒把我命都玩沒了!
”
掌櫃與小二,一瞧小姑娘跳出來,箭步上前擄了顔娧,短匕架在粉嫩頸項上。
長久以來兩人都是如此配合,成功後芳霏蠱配合魅術,從沒有人醒覺揭發他們。
“交不交?
不交我就殺了她!
”
“請便!
”方琛回了請便手勢。
小徒兒有那麼容易被挾持?
見方琛不為所動,掌櫃眸光閃動異色施展魅術,自當以為已生效,示意小二放開了箝制。
顔娧一獲得自由,倏地腕轉發招,風刃斷了掌櫃手中短匕,長腿一擡踢得身後小二飛出門外。
守在外頭的夥計沒接住小二,跟着折斷圍欄掉到一樓。
接着來到一臉不可思義的掌櫃身畔,甩手便是幾巴掌,天生嬌嫩的耍不了狠的軟糯嗓音,生氣喊道:
“老—娘—天—生—無—懼—魅—術!
”
掌櫃被這一字一巴掌甩暈頭,伏趴在方桌上,哀怨回望仍挂着淡然淺笑的方琛。
難怪叫他們自便,北雍敢毫無避諱穿着男裝的野丫頭,怎就沒想到不容易對付?
房内被搧得發暈的掌櫃在房内哀嚎,摔下樓的小厮們也在慘嚎,幾個住客靠近客房正竊竊私語。
連被回春咬昏頭的承昀也面色蒼白隻手撐起身子,正好見着媳婦搧人巴掌。
一時無言以對的看着方琛,嘴角抽了抽,眼神無奈詢問着:這是保護?
方琛兩手一攤,徒兒身手好過他乃不争事實,沒有蠱蟲能傷她不就保護了?
兩人眼神厮殺交會幾瞬後,媳婦兒已将掌櫃踩在腳下逼供了,外頭跪了一地從一樓爬上來,不敢妄動的小厮。
“說不說?
究竟如何下的暗示?
”
當初還以為這異世亦有人懂得催眠,未料竟是蠱蟲加上魅術!
人都撞上來了,能不好好問清楚?
滿西堯探聽解魅術之法,連承熙都帶來候在一旁,結果禍首竟在天子腳下開起龍門客棧?
能不氣?
“徒兒說,她差點被戳死,怎麼回事?
”方琛第一次見着小徒兒兇悍,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慌。
“小媳婦十一歲那年,被黎承媳婦兒一隻金钗戳破了兇膛,還好命保下來了,連我都沒查出究竟被下了什麼魅術。
”
承昀苦笑得不知所措,還以為媳婦不招黑了,沒想到這些二楞子自個兒找上門!
方琛點點頭,偏頭看向承昀,雲淡風輕地說道:“我解蠱毒,你解魅術,這群人就不需要了。
”
承昀愣了愣,回望方琛不像說假話的冷然,看着沒動怒,聽過便作罷,僅以最實際的殺心來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