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徹骨的眼眸掃過衆人,各個噤聲不敢發話,單珩傾身靠在長腿上,以馬鞭擡起小将盔帽冷眼直視。
“說清楚。
”單珩也不是随意誣蔑他人的性子,在天子腳下沒有确切證據怎能朝無辜之人下手?
深處梁王地界,又事關主子顔面怎可能不多思慮幾分?
“禀軍師,李婆子獨居多年,通常隻有染上風寒,進城找大夫抓幾帖藥方,今日買多了還遮遮掩掩不給檢查,真的不太尋常……”小将沒敢迎視冰冷視線而不斷回避着。
老婆子屢屢找幾個守門戍衛麻煩,也該給點苦頭嘗嘗了,不管是不是真有什麼問題,叫老婆子吓得不敢到城裡來找麻煩,也是個不錯的結果。
盤查戍衛雖是感激上峰如此在意被李婆子叨擾,莫名其妙叫她被抄家搜查卻也并非所願,正想上前說些什麼,便被身旁同侪給悄悄按下。
看着身旁之人不動聲色的眼神示意切莫妄動,下一瞬上峰已遭長鞭抽打滾落在地,在不停慘痛嘶吼又被抽打了十數下,鞭上倒刺早将铠甲給毀壞殆盡。
餘晖下塵土皿迹斑斑,戍衛們禁若寒蟬,單珩長鞭蜷緊喉際扯上前來,小将唇際頸項鮮皿直流,鞭傷所至早看不清面貌,雙手想換得喘息機會而被頸項倒刺刺入掌心,眼底殘戾兇狠,勾着嗜皿淺笑問道:“我看起來像傻的?
”
晌午城門發生之事早有耳聞,怎可能因為戍衛們的私怨影響他的判斷?
看着鞭下之人無法開口,單珩眸光瞥向幾名戍衛,笑得宛若手上玩物得了極大樂趣般問道:“你們說該不該去查察?
”
門口幾人點頭搖頭各占了半數,緊張得根本無法辨認單珩用意,上峰說查,幾人說不查也不是,唯一能分辨的是單珩不喜被人牽着鼻子走,叫衆人更加不知該如何回答。
鞭子一松,單珩挺直身軀,看着小将滾離身旁,滿意得看着沒人敢予以援手,甩去鞭上皿漬納回腰際,冷意溢出薄唇道:“帶上人馬,即刻出發。
”
“是。
”
銜命之聲此起彼落,沒人敢看小将一眼,各自傳令整隊,慌亂成軍。
……
餘晖落進山間,村裡各處已燃上陣陣炊煙,出海捕撈的男人們結束魚稅上繳,各自帶着換得的銀兩與所剩漁獲返家。
遠遠瞧着自家也燃起白色煙霧,李嬸又罵罵咧咧趕着老騾着急回家。
她人還在半路上,誰人動的竈火還用想?
該好好歇下的小丫頭,又不聽勸地下廚忙活晚膳,能不好好再念上幾句?
打開斑駁缺損可有可無的木栅門,将老螺車拉入門内,李嬸氣急敗壞的邁入土竈所在,推走正在清炒落葵的顔娧搶回掌杓。
“誰讓妳下廚的?
不清楚白煙油氣更咳人?
”李嬸瞟了眼鍋裡熟得差不多的落葵,順勢拿起一旁木盤起鍋,碎念道,“吸進這些東西好得更慢,妳那小腦瓜子能不能用一下?
”
顔娧被念叨得嘴角抽了抽,頭一回被說不用腦子吶!
也不過就是起竈炒了兩道菜,至于如此?
“嬸啊,适當活動對複原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