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乘以二

　　确切地說，月驚鴻現在就是一團能量。

　　一團根本看不出形狀的、長得很随便的能量。

　　而在這團能量外面裹着的是塊玲珑剔透的東西，挺好看，也挺眼熟。

　　——這不是木靈之心嗎！

　　所以現在什麼情況，他死了，木靈之心帶着他的靈魂穿進了衍乘木？

　　不對啊，按照小弦歌的描述，“穿越”這件事本身應該是非常痛苦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影随形，哪像他現在這麼輕松自在，還能上天入地？

　　月驚鴻若有所思的目光在自己的影像身上停留一刻，便移開了。

　　他開始重新打量這顆圓球。

　　有一絲詭異的熟悉之感。

　　仔細想了片刻，他終于恍然：當初升級成先知時，在未知空間中看到的那一串圓球，可不就跟眼前這個一模一樣？

　　那會兒自己隻看了兩個，還對其中一個做了很多步選擇，緊接着就升級了，後面的那些都沒來得及看。

　　他記得那時心念一動，臨走時把剩下那些都打了個包，扔進了神識中。

　　所以現在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玄神這麼喜歡圓球嗎？

　　不知為什麼，思緒甫一到此，月驚鴻便覺得身上一陣燥熱，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他微一皺眉，順着那股莫名的熱量略一用力，幾個珠子就骨碌碌滾了出來。

　　……這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那幾個珠子見了陣法中央拱衛的圓球，頓時像看到了娘家人似的，一陣歡欣雀躍，争先恐後地沖了上去。

　　随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進了圓球中。

　　圓球驟然大放光華，月驚鴻終于看清了裡面的内容。

　　他隻覺得轟然一聲，腦中一片空白，像是在一瞬間看見了滄海桑田萬物變換，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境界，是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

　　靈力強度可以比較，法術修為有高有低，但境界的評判，往往隻在玄妙的一念之間。

　　那一瞬間，月驚鴻恍惚覺得因決然切割而失去的境界又回來了。

　　不但回來了，似乎還有漲得停不下來的趨勢……

　　他現在隻是區區一個靈體，醍醐灌頂是有上限的，再灌下去，搞不好要爆炸啊！

　　外力可不管他在想什麼，依舊堅持不懈地向他灌輸。

　　就在他覺得馬上要炸了的邊緣，忽聞一聲清啼。

　　是一同赴死的決然，是無法相伴的凄楚。

　　蒼鸾！

　　月驚鴻一個愣怔之間，蒼鸾那華麗的虛影疾沖而入。

　　這時機把握得如此之巧，乃至于上一刻月驚鴻還在發愁自己要炸成煙花，下一刻，意外闖入的蒼鸾就替他承接了多餘的灌注。

　　“鳳青！
”他驚呼一聲。

　　也不知道絕品珍獸能不能扛得住這玩意兒，會不會有問題啊！

　　他膽戰心驚地仔細看去，發覺蒼鸾的形體正在随着外力的灌入而不斷伸展變換，最終定格在振翅欲飛的華麗中。

　　眼前是蒼鸾，卻又好似不完全是蒼鸾。

　　已經蛻變為深青色的翅羽上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細長的脖頸上方連同長而尖的喙，都已變化純白，望去聖潔無比。
伸展的雙翼背後，一輪彎月若隐若現，給整隻鳳鳥綴上了神聖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