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聲音冷若冰霜,“我什麼都可以做,隻要能殺了顧華杉。
”
“也是。
若不是因為顧華杉,你又怎麼會在山野村夫手裡失了貞潔。
”
許是戳中了李茗禾的痛處,李茗禾臉霎時紅了又白,秦淮冷冷一笑,“你放心,隻要顧華杉交出了驚夢的心法,我便将她交給你。
你想怎麼讓她死,她便怎麼死。
”
李茗禾包紮的手一頓,視線微微晃動,那雙美眸裡卻隻剩一片絕望的死寂,無半分漣漪。
從前的李茗禾已經死掉,如今留下的便隻有一具空殼。
她要好好活着,她是天定的皇後之命,她絕不會輕易死掉。
即使腳踩屍骨,即使滿身鮮皿,即使眼下如豬狗一般的活着,她也要一步一步走向那鳳位之上。
她,李茗禾,乃是上天定下母儀天下的皇後。
至于眼前這個人——
李茗禾抿了抿唇角,似淡淡笑了。
而剩下的幾個白蓮教的人,早已收拾了傷口,隻有一人傷了心脈,瞬間毒發身亡。
其餘人除了受些傷之外,倒也未損元氣。
若是其他劇毒,他們也許就這麼死在這荒郊野外。
偏偏那玉镯之中的毒,是白蓮教的毒。
秦淮轉過頭去,側耳聽着那越來越遠的馬蹄之聲。
林間皓皓北風,那馬蹄之聲瞬間消失在風影月動之間。
月色之下,那一排排馬蹄印子,像是梅花一般綻放在雪地之上,延綿去了森林深處。
秦淮有一手下指着那馬蹄印道“護法,他們到青州去了!
”
秦淮略略沉吟,随後低低一笑,眼神猶如風雪一般銳利“青州?
怎麼忘了這顧華杉還有一個未婚夫了。
”
他轉頭沖底下人道“顧華杉在青州大營,隻要沿着這腳印走,便一定能找到她!
”
天已經大亮,一片豔陽高照。
雪地漸漸消融,空氣之中仍舊是刺骨的冷意,像是寒刀一般往人身上剜。
太陽高照,光暈如金,照得那地上一片大亮,雪過之後,晴空萬裡。
顧華杉正躲在帳子裡,屋子裡炭火熊熊,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涼意。
顧華杉隻着了一件單衣,坐在翹頭案幾之上,百無聊賴的翻看書卷。
案幾之上,亂七糟八的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書籍。
有關于暗器制造的,有關于民間風俗的,有關于兵法謀略的。
塞滿了整個案幾。
她不過是上次順嘴提了一聲大營裡無聊,隔日燕離便派人送來了這些東西,說是讓她打發時間。
她合上兵法陣列的古書,隻聽得外面一陣騷動,似有紛亂急促的腳步聲,鐵骨和号角聲聲,洪亮震天。
風簾之外,人頭攢動,匆匆略過。
顧華杉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了出去。
掀開風簾一看,隻見慕容周正在點兵點将。
他今日着了一身暗金色鐵甲,頭戴一頂紅羽鳳翅盔,胯下一匹皿紅色汗皿寶駒,身後跟着數十心腹,皆清點士兵,整裝待發。
放眼望去,大營門口聚集了數萬人,烏泱泱的無限延展,好似長龍一般見不到尾。
這大片隊伍訓練有素,神色肅殺,沉默而有序的列隊方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