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櫻聽着臉色已是青白,她面色扭曲,終于是再也忍不住了,惡狠狠的甩開了顧華杉的手,罵道:“無用的東西!
是非不分,廢物一個!
”
青櫻氣得不輕,拂袖而去,臉色比先前更加鐵青。
華杉面上凄凄然,弓着身子,目送她遠去。
那水兒湊上前來,“二夫人…又來找表小姐撒氣了?
”
顧華杉笑笑,“那倒不是,二舅母是關心我呢。
”
水兒掩唇而笑,“她,關心表小姐?
我怎麼瞧着她像是要吃了您似的?
”
“我這皮糙肉厚的,她隻怕是消化不了。
”
正說着話呢,隻聽見一陣騷動,小丫鬟們成群結隊的匆匆趕往前廳。
隻聽見有道嬌笑聲傳來,“大家都去前廳,今天又來了一個姓言的大師,說是要給咱們算卦呢。
”
有人好奇問道:“昨個兒剛走了一個刁大師,怎麼今日又來一個言大師?
莫不是這天下的算命先生都到了這尚書府?
”
“管他真真假假,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
“就是。
我得去求大師算算姻緣呀。
”
一陣含羞帶怯的竊笑,水兒擡眼看見顧華杉唇邊一抹壓得極低的笑,疑道:“姑娘笑什麼。
”
顧華杉笑道:“走,我們也去求個姻緣。
”
尚書府的前廳裡,滿府的女孩子們都圍聚到了這裡。
這些女孩子都待字閨中,皆未婚配。
各個如花似玉,鮮嫩的像是可以掐出汁兒一般。
華杉混在這些丫鬟們之中,瞧着被衆人圍在中央的白色人影,眉頭一皺,怎麼今日來的不是刁得水?
那人是個青年男子,一身黑色衣袍,眉目俊朗,出塵不凡。
似是不習慣被人簇擁着,那人臉色有一絲倉皇和局促。
這個自稱刁得水徒弟的青年,遞了名帖拜訪,說是這尚書府紫氣東來,霞光萬丈,似有一隻火鳳凰盤踞此處。
李庭雨心下納悶,卻也不敢怠慢,連忙令人迎了進來。
這男子看着倒是斯文有禮,可卻也太過年輕。
難道是個江湖騙子?
李庭雨眼珠轉動,眼底精光碩碩,當下令小厮奉了茶水上來。
言又生淺酌了半口,便聽見一側的李庭雨笑道:“真是湊巧了。
前兩日剛逢刁大師路經此處,給我府中之人算了一卦。
豈料今日便遇見了刁大師的徒弟。
隻是可惜先生早早離開,否則你師徒二人還能見上一面。
”
言又生放下茶杯,眉頭輕皺,似欲言又止:“尚書大人隻怕是遇上什麼江湖騙子了。
家師自從一年前離開欽天監之後,便一路南下遊山玩水去了,至今還未見其蹤影。
若是家師出現在洛京,定會聯系晚生。
”
李庭雨不住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年及弱冠,雖說年輕,卻是進退得宜,不卑不亢。
尤其一雙眼睛,清明通透。
他心下轉動,回想起那刁得水的模樣,竟越來越覺得那人像是個騙子。
言又生擡起眸子,視線在面前的姑娘之中尋找一番,随後落在後排安靜的顧華杉身上。
幾乎是毫不遲疑,他便認定,此人正是師父口中的顧華杉。
那女子看着倒是老實木讷,可到底一雙眼睛靈動,似含笑,直勾勾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