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大概伸了十多秒,就如願投入一個略顯清冷的懷抱,緊接着身體騰空,她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
夢裡的岑森好像真的比較溫柔。
季明舒往他懷裡縮了縮,還咕哝着提醒了句,“我來大姨媽了。
”
潛台詞是,夢裡你也什麼都别想做。
岑森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聽她睡夢中說來了大姨媽,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最好别弄髒床單,順手從衣櫃裡找了條毛毯墊在她身下。
這年頭,像他這樣體恤酒店保潔人員的老闆恐怕已經不多了。
将季明舒放置好後,岑森想要起身,可季明舒不舒服的時候特别粘人,還摟着他脖子不肯撒手,他用了幾分力道,才将這雙爪子扯下來,勉強塞進被窩。
二十分鐘後,岑森洗完澡上床休息,季明舒又像自帶溫度感應器般,非常迅速地滾進了他的懷裡,兩隻手抱他抱得緊緊的,還不停往他身上蹭,沒有太多皿色的唇瓣也貼在他兇膛間,溫度淡淡。
岑森本來打算将她拉開,可她無意識地,忽然親了親他,酥酥麻麻,又很柔軟。
岑森稍頓,八百年沒見的恻隐之心回光返照了下,朝她的方向側躺,還将人往懷裡攬了攬。
-
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季明舒從皿流成河中清醒過來,見到身側岑森,她恍然間還以為自己是在明水公館。
等看清酒店裝潢,她又伸出根手指戳了戳岑森。
——沒反應,但是個活的。
他怎麼會在這?
季明舒并不知道岑森昨晚在平城還有應酬,還以為他發消息那會兒就已經出發前往星城。
所以她昨天到星城之後,還特地沒和他聯系,就是不想和他住在一起。
誰知道他還挺陰魂不散,自己又跑了過來。
醒了醒神,季明舒掀開薄被,捂住肚子小心翼翼地往床下挪騰。
她倒不是想照顧岑森的睡眠質量,隻不過是因為她沒法兒大幅度動作,稍不注意,身下皿河就會像二次決堤般轟轟烈烈下湧。
等進到洗手間,蹲上馬桶,她才算暫時進入了安全區。
她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托腮。
沒一會兒,她又覺得無聊,撈起手機翻了翻。
手機裡躺了很多條未讀消息,除卻揮金如土的真假姐妹們日常發來問候,時常神隐的小姑岑迎霜竟然也給她發了條微信。
岑迎霜:【小舒,你和阿森一起去星城了嗎?
這次是不是要呆好幾個月呀?
】
季明舒沒多想,随手回了個“小丸子點頭”的表情包,又打字:“對呀,要一兩個月的樣子。
”
等回完,她指尖一頓,忽然想起什麼。
小姑一向隻醉心實驗,哪有工夫管他們在國内國外還是平城星城,這消息應該是幫家裡人問的吧。
那家裡人是擔心……岑森在星城逗留時間過長,會和安家有什麼牽扯?
可安家不是早就舉家出國了嗎?
季明舒對岑家舊事也隻是一知半解,小時候岑楊離開,她還聽信大人哄騙,以為岑楊就是單純地出國留學。
後來長大才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裡因果,隻是岑家上下對此事諱莫如深,外人也就知之有限。
沒一會兒,岑迎霜又發來消息。
這條消息算是應了季明舒的猜測。
岑迎霜:【小舒,安家的事情你也應該也知道一些,安家最近回星城了,老爺子不太放心,所以阿森如果和他們那邊有什麼聯系,你方便的話就告訴我一聲。
】
安家回星城了?
那老爺子不放心也是情有可原。
季明舒糾結了半天,反複打字又反複删減,最後還是将那個“好”字發了出去。
隻是和家裡人說一聲,應該沒什麼關系吧。
而且岑森也不一定會和安家人聯系,即便聯系,他也不一定會讓她知道。
給自己做完當小間諜的心理工作,季明舒總算沒再那麼心虛。
她起身,洗了把手,準備再回床上睡個回籠覺。
可門一推開,她就看到岑森站在外面,好像正準備擡手敲門。
她心跳漏了一拍,那點兒回籠覺的睡意頃刻消散,聲音吞吐,“你,你醒了啊。
”
“怎麼?
”岑森平靜地看着她。
“沒怎麼,”季明舒卡了卡殼,又問,“那個…你怎麼會在這,我醒來看到你吓一大跳。
”
岑森簡短地解釋了兩句,當然,李文音已經被他略過不提。
聽他話裡的意思,他已經知道自己要去參加節目了?
季明舒順勢轉移話題道:“對了,我今天下午要去電視台簽合同,你把律師借我用下。
”
“嗯,我讓周佳恒幫你安排。
”
季明舒點點頭,側身給岑森讓路。
岑森進了洗手間,她又貼心地幫忙關門。
等門合上,她才拉着門把手,長長地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