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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解衣

師尊難為 潇騰 3653 2023-04-12 01:35

  沈知弦醒來時,天已大亮。

  陽光透過樹葉灑落,細碎光芒地落了他滿身,沈知弦倦懶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仍舊躺在那暖玉小軟榻上,眼前無花無月,更不見那與他相擁私語一夜的人。

  他怔怔然地躺了一會,直到一縷陽光落入他眼底,讓他不适地眨了眨眼,才徹底回神。

  ……人呢?

  沈知弦翻身坐起,那株被小草芽催生的桃樹不見蹤影,可不知是否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鼻端隐約飄浮着一點兒淡淡的桃花香。

  “阿瑾?
”他提聲喚了聲,翻身下榻,連淩亂的衣衫也沒顧得上整理,匆忙地推門入屋,查探一圈,又退了出來,四處尋望。

  然而崖邊隻有清風徐徐,無人回應。

  沈知弦的腳步漸漸緩了下來了,他倚着樹幹,望着面前這清冷的一切,忽然失笑,歎息着搖了搖頭。

  原來隻是……南柯一夢嗎?

  那麼真實的親吻,那麼真實的溫暖,隻是他夢裡的一場遐想嗎?

  這周圍,一點兒晏瑾來過的痕迹都沒有。

  沈知弦揉了揉眉心,略略收拾了一下心情,用宗門裡的聯絡方式,将好久不見的小弟子明意給喚了上來。

  明意這會兒恰巧早課結束,回屋裡拾掇了一頓,正準備去練劍,接到訊息時整個人都怔住了,好半晌才猛地跳起來,腦袋砰地一下撞到床柱子,他哎喲叫喚一聲,将旁的小弟子吓了一跳。

  “明意師兄?
怎麼了?

  明意揉着腦袋,手忙腳亂地将撞歪的發髻重新綁好,急急忙忙地就推開門沖出去:“沈長老閉關結束啦!

  話音剛落,他就已經跑沒了影。

  小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猶在晃動的門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沈長老出關了?

”他劍都顧不上取,忙不疊地也跑了出去。

  明意匆忙趕上峰頂的時候,沈知弦剛将衣襟皺褶撫平,明意掩不住面上喜色,恭恭敬敬地行禮拜見。

  沈知弦颔首,示意明意不必多禮,随口問了幾句宗門裡的情形。

  他有意問宋茗和晏瑾的事情,明意老老實實地講了個幹淨:“您閉關之後,晏師兄便出去遊曆,至今未歸。
早些時候,外頭有些不好的流言,說晏師兄……害了許多人,幾個小宗門來鬧過幾次事了。

  那些流言剛起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了,他才不相信晏師兄會做出這種事來呢,可對方來勢洶洶,連幻象石都掏出來了,種種證據穩穩地指向晏瑾,叫人難以反駁。

  “宋宗主來了五峰好幾次了,但您都沒有出關……”

  晏瑾惹了事,不知何處,身為他師尊的沈知弦又在閉關不出,宋茗沒辦法,隻能發出追令,讓晏瑾速速回來,同時安撫了一下小宗門來人的情緒,讓他們耐心等待,承諾一定會弄清事實,給大家一個交代。

  沈知弦略略聽了一會,心裡有了點底:“最近那幾個小宗門還鬧事嗎?

  明意搖了搖頭:“沒有,最近妖魔鬼怪肆虐橫行,他們宗門也飽受其害,大多數人都回宗門去了,晏師兄這件事反到少人提及了。

  沈知弦嗯了聲,心知肚明這是因為嚴深死了的緣故。

  沒了嚴深,宋茗身處清雲宗内無法脫身,也沒法将手伸得這麼長再去惹是生非。
沒了新的受害者,那幾個小宗門到底不敢太惹着清雲宗,故而也沒有鬧得太大。

  宋茗大概要怄死了,他本來是想借晏瑾逼沈知弦出現,可如今屢屢失策且不說,現在還騎虎難下,照宋茗的性子,隻要沈知弦和晏瑾還隐藏在背後不出現,他就不會放手大膽地将所有事情擺上桌面來講。

  

  若是之前,沈知弦或許還會暗中謀劃,緩而不亂地将宋茗解決,但現在沈知弦心裡窩着難滅的火氣,也沒耐心再糾結太多了,他隻想用最短的時間讓宋茗付出代價。

  沈知弦淡了淡神色,沒再問話,隻讓明意在這兒收拾一下,自己準備下山去。

  然而剛走一步,明意就猶豫着喚了他一聲。

  沈知弦回頭,明意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摸了摸鬓邊,就兔子似的跑了。

  沈知弦愣了愣,下意識擡手。
這一摸,他便摸着了一朵柔軟,别在他鬓邊發絲間,有柔柔嫩嫩的……

  一朵桃花。

  半綻的桃花被沈知弦捏在指尖,花蕊裡猶自帶着滴露珠,沈知弦輕輕一晃,它就滴落下來了,順着沈知弦白皙的指尖一路滑下,留下一點兒淺淡的蜿蜒水痕。

  是昨夜的桃花。

  昨夜一切,也許并不隻單純是他臆想出來的夢境。

  沈知弦眉心舒展開來,心情突然就變好了,唇邊帶起不自知的笑意。
他将這朵桃花虛虛握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縷獨屬于晏瑾的溫暖。

  ……

  近日妖魔鬼怪肆虐橫行,身為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大宗門,清雲宗難免是要身先士卒去斬妖除魔的。

  事關妖魔,非同小可,宗門裡許多大弟子都被派出去曆練了。
宗門裡也是一番布置,各種瑣事多了許多,今日的議事會便解散的晚了。

  沈知弦進來時,小管事還在清算派出去的弟子數目。
他在一衆各色意味不明的視線中面不改色地在自己位子上坐下,略略一颔首,讓小管事繼續說。

  小管事猶豫了一下,在宋茗的示意下,最終還是噤了聲。

  宋茗一瞬不瞬地望過來,不放過沈知弦臉色任何一點表情,緩聲道:“師弟終于出關了。

  沈知弦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過去,沒接他的話頭,隻道:“宋宗主還是先讓管事将話說完罷,等會兒我有正事要說。

  宋茗看着他唇邊的笑容,心頭就是一跳。
藏在他身體裡的半魔感受到沈知弦的氣息,有些躁動不安起來,被宋茗強行壓制住了。

  沈知弦悄無聲息就回來了,可他身為宗主,竟然一點兒消息都收不到,如沈知弦離開時一般。

  滿宗門的禁制,都攔不住沈知弦。

  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用力捏緊,宋茗咬了咬牙,忍住心頭痛恨。
溫宗主實在是太看重沈知弦了,若非當年他算計了那些事,這宗主之位,他是連一點點兒都摸不着邊。

  當年沈知弦重傷歸來,心疾難愈,溫宗主悄悄找到宋茗,提出想讓他接手宗主之位的時候,宋茗是心頭狂喜,大有撥開雲霧見月明之感,險些壓不住臉上的喜意。

  可随後溫宗主的下一句話,就将他打入了陰冷深淵之中。

  溫宗主與他說,他隻是暫任宗主,等沈知弦心疾好了,這宗主之位,還是要歸還于沈知弦的。

  宋茗心頭冷熱交雜,欣喜與恨意互相交纏,叫他整顆心都幾乎要爆炸。

  他假裝沉穩地答應了溫宗主所有要求,表示了一切以沈知弦為重的決心,終于騙得溫宗主在大衆面前定下了他的身份。

  原本宋茗還沒有那麼多惡念的,他算計了沈知弦一次,得了這暫代的位子,本想着好歹算是入了溫宗主的眼了,自己再勤勉認真努力一點,說不得溫宗主能改變主意。

  可後來溫宗主仍舊是一心撲在沈知弦身上,縱宋茗做的再好,也沒法扭轉他的心意。

  惡意在心底堆積,宋茗看着沈知弦在溫宗主的照顧下,像是一天更比一天好了,他終于忍不住了。

  ——早就習慣了被衆人追捧尊重高高在上的感覺,宋茗是絕不可能再将這位子拱手讓人的,隻要溫宗主不在了,沈知弦的心疾就不會好,也不會再與他搶奪宗主之位。

  隻要溫宗主不在了,沒有人會知道他們之間的所有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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