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娢跟着宋彥池走了。
這件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結果怎樣,陳念娢并不關心。
孫家心心念念要把她嫁給趙家的傻兒子,現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趙家估計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孫家。
陳念娢不是聖母,做不到别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她還同情心泛濫地去關心人家。
她的那點兒同情心,早在被他們丢在國外的那七年就已經消耗殆盡了。
她不相信今晚的事情孫檸慧一點兒也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并且還參與設計陷害宋彥池,那麼剛才發生的一切就是她活該。
害人終害己,老祖宗的話流傳那麼多年,肯定是有道理的。
……
陳念娢想着想着,電梯剛好在底下二層停下來。
那是“鼎盛”餐廳的地下車庫。
電梯門一打開,陳念娢就看到賀一航站在外面,滿臉焦慮。
看到他們,賀一航的神色并沒有好轉,他擔憂地盯着宋彥池:“老闆,您……您還好嗎?
”
宋彥池沉聲問:“梁文謙聯系了沒有?
”
“聯系過了。
”賀一航連忙點頭,“梁醫生正在去您家的路上。
”
宋彥池點頭:“車呢?
”
賀一航往旁邊指了指:“就在這裡。
”
宋彥池沒再說什麼,先走出了電梯。
陳念娢見他出去,也立刻跟了上去。
宋彥池先上的車,等陳念娢要從另一邊上去的時候,宋彥池卻開了口:“你坐前面。
”
“……”陳念娢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
“嗯。
”
宋彥池似乎不願意多說,閉上眼睛,仰起頭靠着椅背,看起來有點像在閉目養神。
陳念娢很奇怪,很想問他一句為什麼。
可看到宋彥池很累的樣子,她安靜了幾秒,默默地關上後門,坐進了副駕駛。
回家的路上,宋彥池一個人坐在後面,一句話都沒有說。
賀一航專心地開着車,也沒說話,隻是車速比平時要快了一些。
謝亦瑤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今晚發生的事情,一連給陳念娢發了好幾條求證的消息。
陳念娢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幾句,之後謝亦瑤發了什麼,她也沒有再看。
很快,車子停在了單元樓下。
用時比平常快了一倍。
等車子停穩,宋彥池先下了車。
緊接着,賀一航和陳念娢同時下來。
電梯裡,陳念娢好幾次想和宋彥池說話。
可每次看他的時候,他的目光都不在她的身上。
她不知道宋彥池是怎麼了,然而他的視線不和她交流,陳念娢就有一種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理她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經過了這樣的一個晚上之後,變得尤其難受。
當電梯到了八樓,陳念娢盯着宋彥池的側臉,忍不住叫他:“宋彥池。
”
她剛開口,電梯就在九層停了下來。
宋彥池幾乎是立刻按了開門的按鍵。
電梯門打開,宋彥池終于看了她一眼,聲音略有些沙啞:“今天你也累了一個晚上了,先回家休息吧。
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
“……”
他的态度和出事以前有着天壤之别。
陳念娢想說什麼,不等她說話,宋彥池的眼睛裡明顯流露出了幾分不耐煩,嗓音也變得有些急躁:“還不出去嗎?
電梯門要關了。
”
“……”
陳念娢瞥了一眼他按着開門鍵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
忽然間,她有些煩躁。
原本今天晚上,她是有話想對宋彥池說的,可他突然這個态度,陳念娢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既然如此,她歎了口氣:“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
陳念娢說完,沒有再逗留,走出了電梯。
電梯門在身後緩緩關上,陳念娢看了一眼,轉身進了家門。
-
電梯裡。
陳念娢一走,宋彥池就脫力地往旁邊倒去。
賀一航見狀,連忙上前扶他:“老闆,您堅持一下,梁醫生已經到了!
”
宋彥池嗯了聲,渾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賀一航的肩膀上。
剛才那幾分鐘,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如果陳念娢再晚幾秒出去,他都覺得自己會堅持不住。
他今晚已經很小心了,卻還是着了孫家父子的道。
藥效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厲害,從身體有反應開始,宋彥池就猜到了那是什麼肮髒的東西。
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怕吓到陳念娢。
回來的一路上,他都克制着不去看她,也不和她說話。
可越是這樣,偏偏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
身體裡像是有幾萬隻蟲子在爬,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額頭滴下來,沒入衣領。
電梯門開。
宋彥池扯掉領帶,在賀一航的攙扶下,踉跄地走出去。
梁文謙在接到他的電話後馬上就來了,這會兒已經在他家門口等了将近二十分鐘。
看到宋彥池出來,剛準備罵他幾句,結果看到他這副樣子,立刻上前:“卧槽--我說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
這都能忍?
”
梁文謙當然知道宋彥池是怎麼一回事兒,就算他在電話裡不說,憑他從醫多年的經驗,也不難看出宋彥池是喝了什麼不該喝的東西。
但他沒想到宋彥池居然這麼能忍。
藥效發作起碼有半個多小時了,換成是他,肯定不會讓自己受罪,找個女人先解決,大不了回頭多給點封口費就是了。
就算将來被人知道了,憑他宋家在京市的地位,又有誰敢亂嚼舌根?
越是這樣想,梁文謙就越覺得宋彥池是個傻子,忍不住說:“你看看你,順其自然不好嗎?
這樣勉強自己,多傷身體呐。
”
宋彥池瞥他一眼,有氣無力地開口:“你也想試試?
”
“……”梁文謙被他怼得一噎,秒認慫,“那還是算了。
”
和賀一航一起把宋彥池扶進房間,梁文謙指揮賀一航:“你先把他的衣服脫了,我出去一下馬上進來。
”
賀一航有點懵:“梁、梁醫生?
”
“幹嘛,你是想你家老闆被□□焚身嗎?
”梁文謙說,“我隻是讓你把他衣服脫了,又不是讓你獻身,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
“……”
賀一航隻好硬着頭皮去解宋彥池襯衫的扣子。
梁文謙出去了沒幾分鐘就回來了,進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個注射器。
賀一航沒見過這麼粗的注射器,驚恐地瞪大眼睛:“梁醫生,你這是要做什麼?
”
梁文謙一臉看白癡的眼神看他,他有點想把宋彥池拖起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找的助理,為什麼這麼蠢的問題都能問出來。
“打針。
”梁文謙面無表情地說,“難不成你以為我要謀殺?
”
“……”賀一航忙搖頭,“不、不是。
”
梁文謙看向躺在床上咬着牙強忍着的宋彥池,對賀一航說:“這個注射時間要久一點,這裡沒有工具,隻好我手動來,你幫我按住他,别讓他亂動。
”
這個道理賀一航也懂,他連忙應下:“沒問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