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過後,又下了一場雪,天氣終于轉晴。
周日清晨,陳念娢拖着前一晚收拾好的箱子,和宋彥池一起去了機場。
英國和國内時差八個小時。
陳念娢和宋彥池上午十點上的飛機,十二個小時後飛機落地,剛好是英國當地時間下午兩點。
陳念娢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這會兒一點都不覺得困,精神得很。
她在來之前給葉笙歌打了個電話,葉笙歌沒有接,不知道是已經睡了還是正忙着應酬。
下飛機以後,陳念娢也懶得再給他打電話,打了輛車直奔他家。
今天是英國的休息日,按理說,葉笙歌是不用上班的。
以往周末,他隻要不出差,就會待在家裡看書或者工作,偶爾也會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不過那是極少數。
然而當今天陳念娢到葉笙歌的别墅時,家裡隻有一個人在。
“鐘叔叔。
”陳念娢上前,“您知道葉笙歌去哪兒了嗎?
”
被她稱作“鐘叔叔”的男人是葉笙歌的管家,也是中國人。
陳念娢在這裡住了七年,除了葉笙歌以外,最照顧她的人就是鐘管家了。
看到陳念娢,鐘管家很意外,他差一點就以為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鐘管家一輩子無兒無女,妻子也在十年前生病過世了,對他來說,這裡就是他的家。
而葉笙歌和陳念娢,對待他們,他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念念回來了?
”正在澆水的鐘管家放下水桶,擦了擦手走過來,像往常一樣道,“來,讓我好好看看,都半年沒見了,念念長得更漂亮了。
”
從前她每回從學校回來,鐘管家都是這麼說的。
陳念娢感覺很親切,笑了笑說:“嗯,我回來看看您和葉笙歌。
”
鐘管家高興地點了點頭,而後帶了點好奇地看向她身邊的陌生男人:“這位是?
”
“她是我先生。
”陳念娢挽着宋彥池的手臂說,“我們已經結婚了。
”
鐘管家十分驚訝:“結婚了?
”
“嗯。
”陳念娢點頭說,“已經領證了,隻不過還沒有辦婚禮。
等我們辦婚禮的時候,我給您發請柬。
”
鐘管家愣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說:“結婚好啊,結婚挺好的。
”
話雖這麼說,他心裡還是有一絲遺憾的。
畢竟從葉笙歌把陳念娢帶回來的那天開始,葉笙歌對陳念娢的好,鐘管家都看在眼裡。
他一直以為,他們兩人會是一對,沒想到陳念娢回個國,居然連婚都結了。
怪不得葉笙歌這次回來,他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當然,鐘管家并不清楚葉笙歌還不知道他們已經領證了的這件事。
陳念娢又問了一遍:“鐘叔叔,葉笙歌去哪兒了您知道嗎?
”
鐘管家在後院澆水,陳念娢先去了别墅裡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才來的後院。
鐘管家搖搖頭說:“我也不太清楚,先生自從兩個月前回來以後,經常不在家裡,倒是他的助理,前天……對,就是前天,來過一次,拿了幾件先生的衣服就走了。
”
拿了衣服走?
陳念娢有點兒奇怪,葉笙歌明明人就在倫敦,為什麼要讓助理來拿衣服走?
她不想再亂想了,幹脆拿出手機,直接給葉笙歌打了個電話。
這一次,葉笙歌倒是接了:“喂。
”
“我到你家了。
”陳念娢直截了當,“鐘叔叔說你最近一直沒回家住,你在哪兒?
”
葉笙歌安靜了幾秒,才說:“我在醫院。
”
“……”陳念娢一愣,“醫院?
”
葉笙歌嗯了聲:“前陣子不小心出了車禍,抱歉啊,說好過年回去看你的,我食言了。
”
“……”
陳念娢呼吸一滞:“怎麼會出車禍呢?
”
“我不太記得了。
”葉笙歌說,“那天我喝了酒,找了代駕,在車上睡着了,等我醒來就在醫院裡了。
警察告訴我,我請的代駕也喝了酒,事故發生後他們在他的皿液裡測出了酒精的成分。
”
“……”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隻不過陳念娢沒想到居然會發生在葉笙歌的身上:“你現在怎麼樣?
在哪個醫院?
”
“問題不大,腿斷了而已,醫生說至少要在輪椅上坐個一年半載的。
”
“……”
一年半載。
他自己也是學醫的,難道不知道腿斷了如果恢複得不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遺症嗎?
為什麼還會說得那麼輕松。
陳念娢重複:“你在哪個醫院?
”
葉笙歌馬上報了一個名字。
這家醫院陳念娢認得,她以前也去過幾次,是倫敦最好的全科醫院。
陳念娢挂了電話就要過去,身旁的鐘管家也想一起去,陳念娢沒有反對。
剛好鐘管家會開車,陳念娢和宋彥池就坐了他的車一起去。
-
到了醫院,陳念娢找到了葉笙歌說的那間病房。
這一層樓都是VIP病房,一個人一間,病房裡設施齊全,每位病人還會專門配一名護士,負責随時監管病人的病情以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為了方便醫生查房,VIP病區的病人都是混住的,不管什麼病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