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
”

　　門外，封莫寒抱着糯糯，眼底的複雜最終都化為無奈，把她的臉露出來，才發現她哭得滿臉都是淚。

　　心底又有一絲觸動，原本對天命生出的怨怼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最起碼，糯糯是真的在乎他的。

　　這就足夠了，上天終究還是給了他些許的溫暖的。

　　眸光掠過她的掌心，封莫寒擡眸看着她，一點點擦去她的眼淚，“不哭了，爸爸在呢。
”

　　聽到“爸爸”兩個字，糯糯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抱住他的脖子哭得更加傷心，心裡快被愧疚給淹沒了，哽咽道：“爸爸，我對不起你。
”

　　說完，情緒忽然有些沒繃住，忍了許久的哭聲終于還是在這一刻全然塌陷，“哇”地一聲放聲哭了出來。

　　心裡唯一的想法隻有她是個渣女，她辜負了爸爸。

　　爸爸隻有她一個女兒，可是她将來會有四個爸爸，是她背叛了爸爸，是她對不起他。

　　她一個勁兒地說着“對不起”，聽得封莫寒又心酸，又有些好笑，她哪裡有什麼對不起他的，還不都是命運在作怪。

　　喟歎一聲，他看着糯糯，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跟别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的樣子，不免有些新奇

　　隻是，他又食言了。

　　之前明明說過不會再讓她哭了的，隻是現在又一次讓她哭了，還哭得這麼可憐。

　　“乖，不哭了。
”封莫寒湊過去貼着她的臉輕輕蹭了蹭，放在她背上的手沒有停，一下下幫她順着氣，生怕她哭抽了。

　　“糯糯一哭，爸爸心裡很難受。
”

　　聽到這話，糯糯的哭聲這才緩緩降了下來，她已經很對不起爸爸了，不能再讓他難受了。

　　伸手随意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她摟住他的脖子，嘟着小嘴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爸爸不要難受。
”

　　明明自己現在是最難過的那個，偏偏還要來哄他，封莫寒也有些眼熱，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恨不得把那些觊觎糯糯的人全部打跑。

　　可是不行。

　　眼裡閃過不甘，最後看到糯糯的時候，又緩緩散去，輕輕抱住她，說：“糯糯，不管将來會發生什麼事，我都是你的爸爸。
”

　　聞言，糯糯怔了下，松開他的脖子，下意識問道：“爸爸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話說一半，她又停了下來，遲疑地看着他。

　　封莫寒心知肚明，還是沒有說出來，隻反問道：“什麼？
”

　　糯糯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見他又不像是知道的樣子，緩緩又趴了回去，蹭了蹭他的頸窩，甕聲道：“爸爸，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爸爸。
”

　　她不會認其他人的。

　　她隻要一個爸爸就足夠了。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讓爸爸傷心的。

　　爸爸之前的二十多年已經過得很苦了，她不要傷他的心。

　　想着，她的眼神緩緩堅定了起來，拳頭也緊緊握住。

　　聽到她的話，封莫寒抱着她的手微微松緊，許久，才輕“嗯”了一聲。

　　抱着她去洗了下臉，封莫寒說：“走吧，去吃飯吧，你四師父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不吃浪費了。
”

　　聽到這話，糯糯一下子又想起了她的師父們，她剛才那樣，師父們肯定很擔心。

　　急忙道：“爸爸我們快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