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婧其實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在婚禮上的時候,人很多,她相對來說不那麼的局促。
但此時,車窗閉合,車裡隻有她和柯崽兩個人。
安靜的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以及……他很淺淡的呼吸。
“柯崽。
”
紀文婧在掙紮了很久後,突然喊了一聲。
柯灏澤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将車速放慢了一些後,才應聲:“不舒服嗎?
”
紀文婧愣了一下。
如果是在以前,他肯定隻會淡淡的“嗯”一聲。
“沒有。
”
她努力的笑了一下,強裝平靜,“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走?
”
“阿姨跟我說的。
”
紀文婧要走這件事情,其實是宋栖跟他說的。
但具體時間不知道。
他問了紀母才知道是今天。
紀文婧有點錯愕,慢吞吞的說了個“哦”。
她媽媽都沒說。
紀文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隻化作兩個字——
“謝謝。
”
柯灏澤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問她:“什麼時候回?
”
他的聲音很淡,像是很随意的問出口的泱泱。
紀文婧抿了下唇,“還沒确定,這次不會隻在一個地方待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
她也沒瞞着。
柯崽能知道她今天走,自然也能從她媽媽那裡知道她今後的打算。
瞞也瞞不住。
“需要幫忙嗎?
”柯灏澤側過頭看了她一眼,“譽恺有援助項目,所以有一條完整的線路。
”
“不用,我這次——”
“有他們帶你,會比較安全。
”
柯灏澤打斷紀文婧的話。
紀文婧默了默,将沒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行。
”
再拒絕下去,她自己都覺得有點矯枉過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說的大多都是廢話。
更深的也沒法聊。
到機場後,柯灏澤沒走,幫紀文婧把行李托運後,又陪她辦了登機。
“走了。
”
紀文婧揚了揚手裡的登機牌,朝他笑了下,準備過安檢。
柯灏澤無聲的歎了口氣。
“阿婧。
”
他喊了一聲。
紀文婧愣了一下,見他朝自己走了過來,下一秒就被拉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中。
她全身僵硬。
柯灏澤伸手抱了抱她,很快就放開了,隻伸手揉了揉她已經剪短的頭發。
他低頭看着她,說,“等你回來。
”
紀文婧不知所措。
柯灏澤看着她那副呆愣的樣子,默了默,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碰了下。
“去吧,要登機了。
”
紀文婧像個機械人一樣,腦子裡一團空白。
直到過了安檢。
她扭過頭,柯灏澤還站在外面。
她看到柯灏澤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用唇語在說,
“早點回來。
”
...
宋栖和簡寒舟婚後連蜜月都沒來得及度。
因為兩天後就是金鹿獎的頒獎典禮。
由宋栖主演、韓松導演的《孤鸾》這部影片早早的就提交了成片。
雖然年前才剛上映。
但這部電影的票房後勁很足。
第一天的時候這部戲的拍片都沒多少,首日票房才600萬。
相對于現如今電影市場動辄幾億幾十億的票房,《孤鸾》的出場着實沒多驚豔。
但從第二天開始,上座率明顯高了很多!
#宋栖《孤鸾》#
#被低估的《孤鸾》#
#《孤鸾》值得一張電影票#
這些奇奇怪怪的熱搜,都不是片方買的。
但好評如潮是真的。
很多網友們看了電影後,都覺得很壓抑,雖然是一部古裝戲,可裡面的那些想法,都像是在反諷現代一樣。
韓松不是迎合觀衆的那種人。
《孤鸾》這部戲講的隻是一個小女孩的一生,一個從一出生就被蓋棺定論,說她是命煞孤星、命犯孤鸾的小女孩的一生。
在那個封建的年代裡,她的出生是不幸的。
從出生開始,她的身邊就災禍不斷。
是她的錯嗎?
她隻是生錯了年代,生在了那個天災人禍不斷的年代。
那時出生的又豈止她一個。
有數不清的人,都跟她一樣,從一出生身邊就不斷的有人離去。
隻不過隻有她被人冠上了命犯孤鸾罷了。
将對時運的怨恨,全部都加諸在了她一個小姑娘的身上。
于是最底層的百姓們才有了洩憤的出口。
他們不敢怪那些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大人物,隻能怨憤一個小女孩。
她是不幸的。
可不幸的又豈止她一個。
她幸運的遇到了道觀裡的道長,可道長也死了,她想替道長報仇。
蚍蜉撼樹談何易。
她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一直到電影的結局,她也不過隻是想替道長報仇,最後慘死在了權勢的刀下。
她甚至不知道誰才是殺死道長的真兇。
短暫的一生。
也是悲慘的一生。
網友們的觀影感受也是很複雜的,一方面覺得壓抑,憋屈,也一方面又覺得現實可不就是如此。
很多時候,并不是努力,就可以達成所願。
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就是終其一生也達不到。
《孤鸾》這部電影也被網友們冠名是“毒雞湯”之首。
太現實了。
也太打擊人了。
好看是真。
看着不爽也是真。
但拍的好也是真。
真真切切的讓人感受到那種無力。
憑借這部戲,宋栖也提名了今年的金鹿獎“最佳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