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連恺眉心擰出褶皺來:“季方晴已經死了,你為了一個死人,不僅要把南城的天捅破,還要攪得安平市不得安甯嗎?
”
“沒有季方晴,還要這天做什麼?
”江遠亭的聲音不輕不重,想要再點根香煙,卻發現香煙都打濕了。
他抿了抿唇,薄唇上都是雨水,吃進嘴裡,沒有一點味道。
今天的雨下得比昨天久一些,也不知道何時才有雲銷雨霁,彩徹區明的一天。
“好,很好。
我跟你合作,你最好命硬一點。
”江連恺老眼中陰雲密布,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奶奶死了。
”江遠亭垂着狹長的黑眸,低沉的聲音沒有情緒起伏,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的生死。
江連恺的步子在倉皇間頓住,陰沉的面容抽動兩下,眼中湧動的強烈情緒被他隐忍:“你胡說什麼?
”
“我有沒有胡說,你看這個不就明白了?
”
江連恺回頭看向江遠亭,隻見他手中多了一枚翡翠戒指,這是世合堂董事長身份的象征,是宛楚兮從不離身的東西:“你哪裡弄來的?
”
“奶奶臨死之前給我的,喪我已經報了,你若是還不信,就算了。
”江遠亭雲淡風輕将翡翠戒指收起來,冷笑一聲,背過身看向墓碑,不再言語。
江連恺緊抿着唇,無比沉默,心如同空了一般,緩緩地往墓園的台階下走。
他一生博權,機關算盡。
可在宛楚兮面前,他不敢耍任何手段,她想跑他就縱容她跑,他以為她會倦,也以為自己會倦,轉眼已追追趕趕大半生。
她的事,他知之甚少。
如今她死了,他也是聽别人說。
這就是他負她十年,她的報複?
江連恺沒走幾步,喉間湧出一股皿腥味,他捂着兇口,眼前一黑,倒在寒風細雨中
秘書驚慌失措,連忙打電話求救。
江遠亭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此刻的痛苦是江連恺應得的。
江連恺手把手調教他,他自然知道江連恺為什麼讓季方晴去見辛夢涵,隻為殺兩人于無形。
遊輪不管辛夢涵會不會引爆都會爆炸,因為江連恺要的是斬草除根。
無不無辜不在江連恺的考慮範圍之内,他的憐憫心早在戰場上消磨殆盡,能用來報複他的事不多。
江遠亭的指尖再次觸碰在冰涼的無字墓碑上,轉動着手中的翡翠戒指,笑得更冷。
江連恺跟宛楚兮不是門當戶對?
他們……過的可開心?
指尖下的墓碑有些久遠,被風化,江遠亭的動作讓碎成沙石的地方散落。
想要天晴,還要等些日子吧。
……
南城變了天,人人自危。
江連恺手段狠辣果決,在南城抓了不少人,白派和青派的博弈止戈,是南城翹首以待的事情。
随着白派很多負面新聞被爆出,白派明顯落于下風。
南城的争鬥越演越烈,蔓延到安平市,安平市人心惶惶,除了白派和青派的執棋人,其他人不過棋子,在動蕩中隻求能全身而退。